可那又如何?
他不會因為白垣豐喜歡他,就什麼都不管了。一個魔族,還是一個喜歡玩弄人心的魔族,那有什麼信用可言?
蘇玉將長發攏在身後,再次站起來後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清冷。
白垣豐在想什麼,實在不重要。
就是白垣豐知道蘇玉會這麼想,才會覺得可悲,他離開蘇玉後,第一時間逃到了外面,他這樣的人,得不到信任是應該的。
只是心裡難免會覺得失落。
走在夜裡,白垣豐只覺得連風都在跟他作對,偏偏從後面吹來,身後的頭髮像張牙舞爪的枯草,連佯裝高冷都做不到。
於是他轉過身子,打算朝另一邊走。
在走出蘇玉的院門時,卻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蘇訣,蔫著耳朵,看上去倒是同他一樣狼狽。
白垣豐蹲到他身邊,「怎麼了?」
「……」
蘇訣早就察覺到了白垣豐的靠近,但心裡的悲傷已經要把他淹沒了,哪裡還顧得上白垣豐。
於是白垣豐等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蘇訣把腦袋從膝蓋里搬出來。
「要不我現在去把你哥叫來,好讓他給你開導一下?」說著,他就要站起身。
蘇訣惡狠狠來了句:「你敢!」
「昨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蘇訣提高聲音,大有要和白垣豐打一架的氣勢。
兩人手裡都攥著對方的秘密,本該是最有效的武器,現在這對白垣豐已經沒用了,但對蘇訣還有用,「那我給你支的招不是挺有用的嘛,這還不能讓你信我?」
「要不是你打著我哥的名號,我也不會相信你,現在倒是想裝好人,我早晚在我哥面前揭穿你。」
「不就那點事嘛。」白垣豐見他想出賣自己,連忙興致勃勃地想出點力,試圖挽救一下。
可這在蘇訣眼裡,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蘇訣對白垣豐喪失了基本的信任。「我可沒覺得你會有什麼好心,還是說,你得償所願了?」
他了解蘇玉,知道蘇玉不會喜歡白垣豐,而白垣豐也很佩服蘇訣,甚至到了嫉妒的地步。他仰起頭靠在身後的牆面上,聲音中帶著些心碎,「你可真會扎人心。」
「這樣啊。」懟完人,出了口惡氣的蘇訣站起身,打算離開,「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還特意低下身子,拍了拍白垣豐的肩膀,有些溫柔地說,「想開點。」
「啪!」
白垣豐還沒感受夠蘇訣難得的溫柔,就察覺到一陣刺痛。
而蘇訣也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已是到了一人懷裡。往上瞧見稜角分明的下頜線,蘇訣心還沒回到原位,就被那雙紅瞳鎖住了身形。
「賽諾。」
他的吐息被堵住,賽諾發了狠,兩人僅是剛挨到一起,他就感覺下唇多了一道牙印。
蘇訣紅了臉,伸手去推開面前的胸膛。
賽諾便鬆了力道,分開後將視線放在對面的白垣豐身上,稍稍安撫下來的戾氣又高漲起來。
知道白垣豐對他不利,還跟他湊在一起,賽諾也不對蘇訣發火,反而衝著白垣豐喊:「滾!」
這情況,白垣豐也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白垣豐深知自己應該早些離開,但想到自己今天的不順利,便打算再幫蘇訣一把。於是他在賽諾逐漸握緊的手勢中,大著膽子走到蘇訣身邊,在他耳邊悄聲說道:「快謝謝我。」
蘇訣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知道白垣豐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賽諾將他箍得更緊,手上已經是召出赤沙之杖,直直甩過去。若非白垣豐溜得快,那權杖已經是插到白垣豐身上了。
「……」賽諾沉默著沒說話,完全是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被情緒左右,可看著白垣豐的反應,卻像是很想被打。
最後白垣豐打著哈哈離開,只留下蘇訣一個人面對賽諾。
那黑沉的面容逐漸清晰,蘇訣心裡暗暗埋怨白垣豐:不怪他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鬼才要謝謝他。
這是蘇訣第一次這麼討厭一個人。
賽諾看上去很生氣,回去後蘇訣被抵在門上,賽諾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臉上,透著窗戶照過來的光,還能看到那鼻尖的絨毛。他想說什麼,卻下一刻失了聲。
「疼嗎?」
賽諾撫摸過他的下唇,有些懊惱自己方才的不理智,可他現在也算不上多冷靜,蘇訣只是搖了搖頭,他就放下心,還得寸進尺的,湊過去繼續弄著。
這樣的動作對兩人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他們依舊面紅耳赤。
蘇訣看著賽諾發紅的面頰,自己也消了緊張,還大膽地想要逗逗賽諾。於是他探出舌尖,立刻就感受到了賽諾渾身都僵硬了。調笑的話還沒說出口,那柔軟就被銜住,任他再用力都收不回來,不算粗暴,但一樣感覺到重重的麻意。
「我錯了。」
迷糊中,他聽到這樣一句話,接著就沒心情再管這些了。
大概是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賽諾很輕車熟路。
不到一會兒,蘇訣就堅持不住想要彎下身,賽諾撐住他的身體,將自己當作他的依靠。慌亂中,蘇訣也只能照做,他緊抓著賽諾肩上的衣物,又要控制著不讓耳朵碰到對方。大抵是知道了他的意圖,還不等他別過頭,就感覺耳上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