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有道真仙突然起了玩心,心中动念,身上属于仙人独有的清气全都隐去,似乎变成了一位普普通通的修道人,静待张牧之上门。
湖神庙门前,一道金光轰然坠地,张牧之显形而出后先是将墨麒麟收起,然后推开庙门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院落里满是落叶,院子郑重一个巨大的铜质香炉,香火也已经熄灭了。
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大殿,正对院门的前方,原本应该是正殿所在之处却空空如也,只有粉刷的院墙。
院墙上又以朱红油漆描绘了“随灵感应”四个大字,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势。
“这庙宇格局却怪异的很,湖神不坐主殿,难道安置在侧殿不成?”
张牧之朝院落深处走去,果然见东西两个侧殿门上都悬挂个匾额,东殿是“湖神祠”,西殿是“忠烈祠”。
“原来是建庙的官员将两庙合并,又不敢将湖神居于皇帝册封的忠烈头上,所幸就不见正殿,将东西两殿并粒”
张牧之好奇之下走进西侧忠烈祠,果见内中供奉了许多武将的神像,各个身材高大,盔甲鲜明,面目更是栩栩如生。
“丁普郎、刘义、李信,王胜……这应该朱元璋当年同陈友谅再此征战时殒身的大将。”
张牧之一进来就察觉每尊神像中都有英魂入驻,自己目光没落在一尊神像上,内中英魂就一阵颤抖。
“尔等无需惧怕,也无需出来见过,我随意逛逛,一会就走!”
张牧之随口嘀咕一句,感应到内中英灵果然平静了下来,不由得哑然失笑,随后就看到一座神像居然从头到脚裂成了两半。
“原来是大刀王胜,当年他抢夺胡三郎的内丹,又开口以灵应观中道士性命妖邪,这才被我所杀。”
“其实我当时也是莽撞了,纵使当时我还未传下蓬秘法,灵应观中有守静道士在,他一个阴神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后来王兰被单道士夺舍,将王兰肉身调养好后又为王家留下了血脉,这其中功果是非也论不清楚了……”
张牧之想起当年之事,倒是谈不上后悔,只是暗自告诫日后行事时当三思而后校
随后他就失去了游览的兴致,逛了这片刻色也有些暗了,于是张牧之就转身往东侧“湖神祠”走去。
张牧之推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阵明亮,原来是有人在正殿中燃起了一团篝火。
“鄱阳湖龙君尚未陨落,居然就有人在他庙堂中点火?”张牧之一愣,不禁嘀咕了一句。
火光阴影里有一个青衣道士走了出来,拱手朝张牧之见礼:“这位道友见谅,贫道修为浅薄,受不住这秋夜寒意,这才生火驱寒,想来龙君不会怪罪!”
张牧之一愣,连忙接着火光看向来者,但见其人身长八尺有余,头戴纯阳观,白面黑须,双目有神,着一身青色道袍,身后背着宝剑,赌一副好卖相。
然而同这气度不符的是,这人身上气息却几位浅薄,在张牧之的感应中也就刚刚开始修炼吐纳功夫,连阴神也未成就的样子。
张牧之倒也未心存轻视,而是郑重躬身还礼,而后才道:“倒是贫道过于苛责了,这位道友见谅。”
两个道士相互寒暄几句,张牧之自觉不好时时显摆自家“师”身份,见这中年道人也未替自家道号,于是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询问。
彼此以道友称之,两人各自寻了个蒲团围着篝火坐了,也都未在对方面前吐纳练气,而是随口聊一些道家经意。
“这位道士修为随低,但对道家经典理解的却十分透彻,设置时有惊艳之语,纵使守静道长也不及他。”
“由此看来,我虽得了机缘修成神通法力,却不可瞧了这下各派的修士……”
而吕洞宾一边同张牧之闲谈,心中亦是感到嘉许:“这道士倒不似我想的那样是动辄喊打喊杀的鲁莽之辈。”
“由言谈之间便可见其心性,他也是个心怀慈悲的真道人,张师和道祖谋划着将他从未来接引到此是有道理的……”
“也罢!我八仙许久不曾入世了,此番就助此人一助,也算全了我道家随缘救度之意。”
一宿无事,第二,吕洞宾欲要离去,张牧之将其送至湖神庙门外:
“昨夜同先生畅谈我道家经意,贫道自感受益匪浅,不知先生可否赐下名号?日后有暇,贫道再去寻先生请教。”
张牧之自觉对方对道家真意的见解要胜过自己,故而以‘先生’称之。
吕洞宾抚须而笑:“我号山石道人,你我再此相见实乃缘法使然,临别之际,我有一篇经文相赠,应该对你日后有所帮助。”着就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递了过来。
张牧之也未推辞,躬身接过后放入袖子里便要道谢,一抬头发现哪里还有对方的踪迹?
“莫非又是那个仙临凡来点拨与我?”
张牧之心中一动,连忙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来看,但见之上所谓的经文十分怪异,每句只有三字,诗不诗,词不词的,读着有点像顺口溜:
“这个道,非常道。性命根,生死窍。着丑,行着妙。人人憎,个个笑。大关键,在颠倒。莫厌秽,莫计较。得他来,立见效……
……认得真,老还少。不知音,莫语要。些儿法,合大道。精气神,不老药。静里全,明中报。乘凤鸾,听诏。”
张牧之越往下看,面上表情越怪:“这似乎是一门双修之法,需得乾道、坤道合练……”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山石道人?山石合为一个岩字,难道是吕岩?吕洞宾?”
“吕洞宾被全真教奉为祖师,却是出了名的酒色财气样样都沾,这老不修传我双修法门倒是不奇怪了……”
张牧之想了一想,摇头笑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也是道嘛!”随后又将那一页纸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