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禅师坐着并未起身,面色平静地开口:“强攻不行,那便智取!我等借那韩员外家婚事显露手段,管叫他丢了面皮,自然退走!”
“两个新人八字不合,那小道士定然施符法来理定姻缘,却不知我们是要韩员外一家死绝了!”
“人死了,什么姻缘都成了狗屁!”
普善和尚此时毫无出家人宝相庄严的风度,满口都是污言秽语。
城隍神笑着大声赞叹:“大师计策果然高明!”
普善和尚却道:“若要行此事,还要借你城隍庙中的阴阳门户,将地狱中我佛门护法再放出来一个!”
城隍神脸上笑容一滞:“不敢瞒大师,那考弊司虚肚鬼王面黑心狠,要价太高,我这里实在是没有香火钱给他啊!须知我这里已经两个月没给手下阴神发放俸禄了……”
普善和尚面如寒冰,呵斥道:“迂腐!你手下阴神能成什么事儿?再闹腾直接打杀了!等我们事成之后,还怕没有鬼物来归附?到时候随便挑选几个受封就是了!”
城隍神见普善和尚发怒,顿时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说。
“你去把记载江宁县治下所有百姓生辰的户籍册子拿来!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若那老君观实在绕不开,我好寻三十六个命格纯阴的小儿生祭了,自己打通阴阳通道!”
城隍神闻听此言,顿时吓得腿脚发软,差点一下坐在地上,面如土色,口齿哆嗦地道:“大师……此事还是再考虑一二……这动静太大,肯定要被文丞相察觉……到时候小神就要魂飞魄散了……”
普智和尚早已陷入魔障,哪里会在意这些?不过还是诓骗道:“我到时候去别处行法,文丞相查不到你头上!”
“再者说了,我圆觉寺中护法僧兵众多,还护不住你么?”
江宁城隍依旧心里不踏实,只不过他被贪欲蒙蔽了清明,早上了贼船,已经无法回头了。
();() 张牧之回到道观的时候,两只小兽刚好醒了过来。
“你们两个昨天受了惊吓,今日不必背诵神咒了,自去山林里耍吧!”
“好耶!”两只小兽一起欢呼,然后钻入草木之中消失不见。
“呸呸呸!不是去赴宴嘛?怎地弄了一身臭气回来?”长明仙子现身,忍不住大叫。
张牧之尴尬笑道:“宴席结束后我去除魔,出了些变故……”
然而长明仙子却不听解释,火光一闪,消失不见。
张牧之从井里打了净水,洗刷干净换了衣服,拜过灵官和老君,又对着莲花灯盏赔礼,说了许多好话,长明仙子才再度现身。
张牧之大致说了昨夜的经历,长明仙子对什么仙官、夜宴、除魔之事并不关心,反而神情慎重的问道:“虚靖天师让伱炼化祖遗都功印?”
“此印来头太大,除了祖天师外,历代天师都不曾以法力祭练,上界让你行此事,可见是真的要天地大变了!”长明仙子见张牧之点头,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张牧之心中有些惶恐,同时又有些跃跃欲试的情绪。
长明仙子又问起炼度法兵之事:“我原本以为你要寻几个英魂,炼度为丁甲神护身,怎地看你的意思是想要炼度出一支大军出来?”
张牧之解释道:“六丁六甲乃我道门护法神将,想来并不会像普通天兵一样因我的身份而桀骜难驯,故而我欲设法坛召请六丁六甲分神下降,也能省些功夫。”
“天地大变来临,唯有手握一直听我指挥的大军,才能从容应对。”
长明仙子点头:“你这想法自是极好,但无论是炼度大军,还是后期养兵,都需要浩瀚的香火之力,我们这老君观哪里供得起?”
张牧之心中早有定计:“前期炼度所用香火,只能想办法筹借!”
“等到我有大军在手,那养兵的香火,只能去抢了,目标都是现成的!”
长明仙子心中明了,张牧之定然是已经掌握了江宁城隍的罪证,也就不再多说,只是问:“抢劫之事,也要先成军才行,那炼度所用的香火也不是小数目,你准备去哪里筹借?”
张牧之却不说话,反把目光看向道观大门后的灵官殿。
饶是长明仙子活了几千年,也被张牧之大胆的想法惊掉了下巴:
“你……从来都是人烧香,哪里有反朝神仙借香火的?小心王灵官发雷劈死你!”
张牧之哈哈笑道:“灵官爷方方阐教,处处开坛,哪里会这般小气?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儿香火,都够我练兵所用了!”
长明仙子摇头道:“王灵官若是不搭理你,看你如何筹借!”
张牧之停下笑声:“所以我准备先祭练了都功印,再去寻灵官爷说话!”
长明仙子以手扶额,有点怀疑前些时日,灵官显圣护佑这个小道士时是不是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