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朕的玉玺和诏书拿过来……”
皇帝半靠在榻上,沙哑着声音,像漏风的破布一样,用抖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案。
在皇后的吩咐下,吓呆了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忙不迭地将案上的那几样东西,小心地捧在怀里,哆哆嗦嗦地递了过去。
皇后从宫女的手里,小心地将玉玺和诏书接了过去,颤抖着看向了垂危的皇帝。
满脸的皱纹与病气,显得榻上的皇帝,愈苍老衰弱,但是那双浑浊的双眼还是闪着衰微的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手中的那块色泽温润的玉玺。
这是殿门外野心勃勃的叛军们,争相抢夺的对象,也是他一生帝王权术的缩影,更是天下权力的象征。
“守好它。。。。。。”
病榻上的皇帝,声音带着苍老与凄凉,但是看向皇后的眼神,还是坚定的。
皇后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帝,不知道仅凭她一介妇人,又如何能在这门外的数不清的叛军里,守好这一块千钧重的皇权象征。
可是,皇帝好像却是那么坚持地认为,皇后能守住这块玉玺。
“皇兄?”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王的声音又在殿门外响起,显得那么地阴沉又咄咄逼人。
听到里面没有声音回答,宁王继续缓缓道说道:“早点禅让皇位,让天下回归正轨,这是众望所归的事,皇兄还在贪恋那点权力吗?”
殿内寂静无声,殿外只有呼呼的火把声,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接着,宁王哼笑了一声,蛊惑道:“皇兄,你在担心什么呢?只要你顺应民心,将皇位禅让于我,难道,臣弟会视手足之情于不顾吗?”
殿内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迟迟不愿意让众将撞门而入,只是停在殿门外耐心劝说,就是不愿意担上这弑兄篡位的骂名。
可是,宁王等了片刻后,显然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逼宫之事,再怎么说,都不光彩。
若不能迅拿下,形势只会越拖越难看。
身后几千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尖刀一样,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后背,炽烈的火把放肆地随风呼呼摇摆着,让他烦躁犹豫的心绪,一时之间,燃烧到了顶点。
筹谋多年的计划,机会近在咫尺,怎可就此收手!!!
“撞门!”
冰冷的声音,宣告着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咚!咚!咚!”
纵使再厚重的殿门,也有被撞开的时候。
木屑灰尘不堪那大力的撞击,纷纷落下,如同轰然倒塌的大厦。
殿门撞开后,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幽暗的寝宫,一如那病弱衰微的折磨下,没落的上一任皇权。
“皇兄。。。。。。”
宁王冷笑着踏着步子,迈了进来,一个个明显的脚印,毫不费力地踩在了那灰色的破败上,裹挟而入的,是殿外浓重的血腥气,让这闭塞的寝殿,涌入了愈难闻的气息。
而那病榻上的老皇帝,只能神色衰微地看着攻入门来的宁王,毫无还手余地。
一旁惶恐的皇后,还有一众吓破了胆的宫人,只能战战兢兢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宁王,如同看着一头隐藏在漆黑的丛林里的野兽,龇牙咧嘴,目露幽光,一步步地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来取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