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跟刘齐氏闹了一番后,该做的事她一点都没有落下,刘齐氏饭后想找她的麻烦都没找着。
因此,对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晚上,刘三贵对张桂花说:“你咋突然跟娘吵起来了,唉,我知道你是心疼娃,可要是传出去,别人就不会说娘不好,只会说你不孝顺,你娘老子在邻村的日子也会难过。”
“我不闹,爹会松口吗?孩子们都大了,怎不能叫她们一直穿得破破烂烂,你是不晓得,今儿看到李三婶疼翠花的样子,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当时就想哭了,想想我跟你在家里操劳这些年,却是给孩子们挣件扯布的钱都没有,况且,今儿能早些回来,还多亏了稻香机灵,找到了赚钱的路子来回坐的车,不然的话,光靠我跟她,要背着十斤肥肉,还要抱着春香走十里路,就凭我现在这破烂身子,怕是要挨到天黑才能到家。”
刘三贵想起这些天家里的变化,又觉得张桂花做得没错,只是圣人云:凡事以孝为先。
“让你们受委屈了,因我从小不在娘亲身边长大,娘待我终归是不如其他三个兄弟。”
这不得不说是他的一个遗憾。
刘稻香觉得刘三贵小时候太缺父母爱了,所以长大后,想尽办法,只为讨两老欢喜,希望刘齐氏也能对他嘘寒问暖。
“爹,你还是醒醒吧,别做梦了。”
她的话十分无情。
“你这孩子怎说话的?”刘三贵不喜刘稻香这般说他。
“我咋说了,先前的事,你从头看到尾,难道没明白吗,在奶的眼里,你连长工都不如,长工一年到头除了吃喝,还能从东家手里赚个一吊多钱,那也够家里勉强过日子了,可是奶呢,要不是娘这般一闹,等到咱姐到了出嫁的年纪,我看你拿什么东西给她陪嫁,莫不是你想让姐和我,都像娘这样一般,因为没有嫁妆,到了婆家做猪当狗都不够,还一辈子被骂得抬不起头,不能正正当当的做人。”
刘稻香气不过,又接着说:“还是说,在爹的心里,你就不稀罕我们跟娘亲?都比不过大伯、二伯、小叔他们?要我说,就该分家,谁也没有那义务还要包了其他人的死活,他们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哦,对了,奶说小叔一月可是要花一两银子呢,爹,你是念过书的,那你告诉我,读一月书花多少银钱?哦,差点忘说了,我去镇上几次,都看到小叔请人家吃饭喝酒,啧啧,真是好阔绰呢,一顿饭可是够我们家五口一年的吃喝了。”
刘三贵面露震惊之色,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逃避的不去想。
当年,刘齐氏叫他退学,其实他是不愿意的,可是最疼他的爷爷、奶奶都已去世,没有人给他撑腰,弱小的他又怎么能够斗得过刘齐氏?
“分家一事,你下次莫要再提了,至少现在不能提。”刘三贵暗中一狠心,提醒自己,是该为自己的小家多多着想了。
“你大伯、二伯、小叔都不在家,这家是不能分的。”
他不过三分话意,刘稻香立即明白了。
分家之事,兹事体大,若刘三贵一人提出来,那么,他就不用在这村子里立足了。
“爹,大伯他们可有说过不想分家?”刘稻香认为得先摸摸对方的底,方才好行事。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纯良之辈,但凡有机会分家,她不惜昧着良心说谎,挑拨大家的关系。
刘三贵再次陷入沉默。
那晚,刘三贵没有回答刘稻香的这个问题,她相信,经过那晚的事,刘三贵的心里动摇了。
不急,她与姐姐年纪尚小,有的是时间。
原以为张桂花与刘齐氏吵架一事,就此了结。
不曾想,第二日刘齐氏从外头教人女红回来后,再次把家里搅翻了天。
第二日早上起来后,张桂花让刘秋香帮忙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便不让她插手做家务了,只让她帮忙带着刘春香,而刘稻香的性子野惯了,更是处于放牛吃野草的状态,张桂花知道她在李三婶家喂了十只鸡,自然不会把她一直拘在屋里。
刘齐氏前脚出门,刘小兰又去那位小公子面前讨好了。
刘稻香立马从西厢房里钻出来,哧溜,如同一只警惕的小老鼠,顺着墙角根快往外溜去。
她得去李三婶家把两个鸡舍打扫干净,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还想力所能及的帮李三婶把院子也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