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富!”刘齐氏猛地站起来,声音如同钢针扎穿耳膜,刺得人生痛。
刘稻香抬头正好看到她狰狞的面孔,先是一怔,随后脑子里轰然冒出:刘齐氏疯掉了!
她把筷子狠狠地甩在桌子上,随后又溅起来飞到了菜盘子里,击起一片菜汤洒在了桌子上。
刘大富傻愣在那里,微张着嘴,睁大了眼,惊讶地看向面目丑陋的刘齐氏,有多久没看到刘齐氏疯了?
上一次还是刘三贵随自家老爹搬回这里住的时候,刘齐氏也是这样的表情,她拒绝刘三贵与他爹搬进来住,那次是他爹好言好语相劝,又许了些好处,她才平静下来。
刘稻香在桌边撇撇嘴,一脸懵懂地问:“奶,你干嘛这么大的火?你是不是不想拿银子出来?”
说完,才不理刘大富与刘齐氏那难看的脸色,又扭头对刘三贵说:“爹,奶舍不得呢,唉,奶为啥愿意给大伯、二伯、四叔,可就不愿给爹呢?”
接着,不给这些大人反应的时间,又紧接着问刘大富:“爷,咱爹不会是捡来的吧!”
刘稻香刚说完这话,只觉一道阴冷的目光直接戳中她的小身体。
挺住!她暗暗给自己打气,随后又顺着那道目光看去,果然是刘齐氏,啧啧,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把她塞回张桂花的肚子里再重造啊!
刘稻香毫无负担的把这话甩了出来。
“张桂花你这臭猪婆,看看你教的好闺女,竟然敢对长辈不敬。”刘齐氏两眼通红脸色青,瞬间开启了颠狂模式。
张桂花自从改变心态后,有些话说完反而觉得心中舒坦极了,这会儿听到自家二闺女的话,先是惊,后又乐陶陶地坐在那里看着。
直到刘齐氏把矛指向了她,这才凉凉的说:“哎呀,娘,你可别媳妇不会说话,咱二闺女的话没错啊,连我都觉得三贵像是捡来的。”
“怎么会,他就是被你们姥姥、姥爷带大的,这不,你娘心里一直不舒服么,总觉得三贵心里就沉她这个做娘的。”刘大富闻言立即为刘齐氏开脱。
坐一旁的刘孙氏想着这些日子像是遇见鬼了一样,很是背时,天天受刘齐氏的鸟气不说,还要不停做粗活,累得她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爹,你咋这般说,娘哪里待他不好了,张桂花,你也不想想,大哥跟我当家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回来还不是给爹娘添麻烦,再说了,娘心里不舒服,你更该听娘的话才对,啧啧,你到好,一天到晚就听你媳妇的,把娘都给忘到天边了,娘,我都亲耳听到三弟妹好几次背后骂你呢。”
这会儿,她可是打着挑拔刘齐氏与张桂花的关系,好让自己松快松快。
刘大富本只是想让刘齐氏拿五两银子分给刘三贵,没想到一家子反倒闹成一团,越扯不清了。
“老二家的,这儿没你的事。”意思是给他把嘴闭上。
刘齐氏却不乐意了,尽管她心里还是厌弃刘孙氏,但刘孙氏这些话却是合了她的心意。
“老头子,你骂什么人呢?孩子又没说错,再说了,三儿子一家都住在这里,吃穿也是我们在出,还要给什么银子?”
“你给不给?”刘大富的心里窝了几十年的邪火,这会子被勾出来了。
“不给!”刘齐氏回答得斩钉截铁。
“当真不给?”他原就比刘齐氏要高,这会猛地站起来,把刘齐氏吓了一跳。
“当真不给!”
想拿钱给刘三贵,门都没有。
“二两都不成?”刘大富的声音越冷了。
“不成!”刘齐氏说一不二是说惯了的,她才不怕刘大富。
刘大富突然把手中的旱烟杆往桌上猛地一敲,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婆娘,老子忍了你几十年了,她娘个比西,你她娘的算个老几,天一套蹬鼻子上脸也就算了,这心也偏到胳肢窝去了。”
“刘大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德性!老娘能嫁到你家,是你家祖宗积了八辈子德,你家祖坟开了缝!”
“放你娘的狗屁,我呸,老子还不想娶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老不休,臭不要脸,要不是我爹非要我嫁给你,我才不稀罕。”刘齐氏在刘家从来就是一言堂,无人敢反驳,说起话来越不留情面。
刘大富面沉如水,头脑一热,抄起旱烟杆子像疯子一样朝刘齐氏打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她娘个比西,就不该娶你这贱人,要不是你,我娘怎会早死?”
刘齐氏闻言怒目相视,压低了嗓门吼道:“刘大富,你敢打老娘,你是不是觉得儿子有出息了,翅膀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