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独树戴上化骨镯,又把钟鼎墨文悬在身外,藏匿了形迹后他才遁入灵犀山。
这趟行程并没有什么目标。
他就是随便入山逛逛。
看看能不能遇上另外半座墨鼎的机缘。
这种事情纯属碰运气。
他一向都认为自己运势极旺,否则不会让他遇上甲骨与蚕蛾钟鼎。
不过这一次,他却意外的逆运而行了。
灵犀山绵延几十里,坐落的山峰有十余座,占地并不算广。
待到下半夜时,他差不多已经把山区逛了一个遍,收获不算什么也没有。
他在其中一座山头上现了人迹活动的线索,像是有人曾经在这里落脚过,而且落脚的时间就是近期。
他在山脚处,寻了一片不易察觉的野林,在林间秘密潜伏。
他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什么现,但他并不气馁,白天继续等待。
虽然白天时仍旧空无所获,不过夜幕降临后,他听见剑啸声远远传来。
那是两道剑光,齐齐降在山顶,显出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修士。
他们刚刚才落地,那男修就扬手一掷,召出一头猫头鹰,飞落在旁边那棵榕树的树梢里,眼睛一睁,散射两道狭长光束,沿山扫了一圈,光束旋即又消隐。
那女修也没有闲着,她把一头紫貂抛落山腰,貂鼻颇为硕大,举着鼻子,沿山嗅来嗅去,结果没有什么现,就趴在一块岩石上打起小盹。
方独树瞧见这一幕,不由暗叫侥幸,刚才他检查山头情况时,并没有攀山查探,仅仅是用神识扫了一遍,没有留下气味。
如果他登山的话,恐怕要被紫貂察觉。
他现在藏身的野林,泥地里长有一种蒿草,散着淡淡臭味,可以遮蔽紫貂的探查,这都是他的谨慎行为,想不到起了作用。
他暗自寻思:“这俩修士作风这么老练,到底是什么来历?敢抹黑赶到灵犀山露宿,想必也自持有一定神通,我得加倍小心才行,不能露出马脚。”
这么想着,那俩修士已经把山头整理完毕,取出随身携带的铺垫,就地落座了下来。
“侯大哥,你说那韩寿千到底还在不在苍桑泽?咱们已经找了好些天,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是女修在说话,她长吁短叹的问:“小妹觉得他肯定已经逃到外地去了。”
“逃?嘿!他不会逃走的!”这位侯大哥胸有成竹。
“你怎么这么肯定?”女修打听。
“我到西陵城做客卿前,游方过一些年月,碰巧认识韩家兄弟。”侯大哥显然是一位阅历丰富的修士。
他娓娓叙说:“这是一对孪生兄弟,感情甚笃,韩寿千为了给他弟弟韩岁千报仇雪恨,肯定会找机会刺杀西陵城石家人,别看他现在被撵到苍桑泽,这是权宜之计而已,等风头过去后,他肯定会重返西陵城的!”
女修叹道:“既然感情深厚,他们兄弟又何必做出偷盗画龙鼎的险恶勾当?这画龙鼎是西陵城的镇城之宝,也是石家人的禁脔,谁敢偷盗,谁肯定要被追杀。”
侯大哥却觉得这种险恶勾当,未必就不能做一场。
他称赞一句:“韩家兄弟有大本事,在石家人眼皮底下把画龙鼎偷出来,就是收尾没有收好,被石家人追杀太甚,被迫分散逃亡,韩寿千带着半鼎平安遁入苍桑泽,韩岁千就比较倒霉了,他顺着黎水河畔逃亡,结果死于非命。”
听到这里,方独树登时起了警觉。
这一对男女所谈到的画龙鼎,怎么越听越像是他的墨鼎呀?
画龙鼎有一個龙字,墨鼎正好可以凝结龙躯。
关键是他仅仅得到了半块鼎,这也与画龙鼎的失窃相契合。
青青在黎水河底找到的储物袋尸体,极可能就是韩家兄弟之一韩岁千,储物袋里的地图指向苍桑大泽,这说明韩家兄弟分散逃亡之前,肯定是做好了约定,要在灵犀山汇合。
结果途中出了差池。
韩岁千不幸死在了黎水河里,永久错失了兄弟聚会。
方独树不禁心想:“如果墨鼎真是画龙鼎,那可就是烫手山芋!万一被那个所谓石家人给查到,岂不是要面临韩家兄弟一样的亡命局面?”
但韩家兄弟能从石家人手上逃走,方独树自认也可以。
他又想:“况且青青能够执掌墨鼎,日常可以让青青把所有墨文都摄在体内,再待在化骨镯里藏起来,谁能找到?我以后不再妄用就是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墨鼎极可能是烫手山芋。
但对方独树影响不大。
原本复杂棘手的局势,其实是可以消弭于无形的。
方独树按下心里忧虑,继续偷听侯大哥与女修的谈话。
那女修稀奇着问:“侯大哥,我听说韩家兄弟盗走画龙鼎后,全都可以掌鼎,这两兄弟的资质那么高吗?”
“倒也未必是高!”
侯大哥讲起一段往事:“画龙鼎原本不是石家人的祖鼎,他们就是从韩家抢来的,传闻当年韩家人已经被杀光,韩家兄弟应该是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