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菁躺在垫子上懒得起来，对6江离挥挥手：“去报吧。”
她的手挥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少年的手掌温热，碰到顾菁的时候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6江离很自然地把她从垫子上拉了起来：“你不去怎么知道我报几个？我报少了怎么办？”
“……随便。”
顾菁不太在意地说，“你就算报十个也行。”
等轮到6江离报顾菁成绩的时候，他先问了一句：“及格线多少？”
体育老师：“二十四。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
6江离说，“顾菁，二十五。”
……
体育场上，哨声再次吹响。
女生们开始做第二组仰卧起坐。
顾菁和6江离一起趴在旁边栏杆上。
她侧了侧头，弯起眼说：“谢谢。”
6江离扬了下眉：“谢什么？”
“捞我及格啊。”
“不用谢。”
6江离说，“所有人都会这样的。”
这种无关紧要的体育记录，大家都会留个相对好看的成绩——至少得糊弄到及格线以上，要不然就会有期末被老师抓去重测的风险，没必要。
“所有人？”
顾菁愣了愣，随后望向前方，像是喃喃自语说，“哪儿有所有人。”
至少她以前就从来没体验过。
“抓紧时间啊——”
体育老师挨个巡逻过去，“还有二十秒。”
顾菁看着季如常做得呼哧呼哧大喘气，却还要倔强地扭着身从垫子上爬起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转学这件事，是她人生中走的相当正确的一步。
会费着劲儿给她准备所谓仪式感的班主任。
友善且充满喜剧人色彩的同学。
就连最开始觉得会和她维持敌对状态的6江离都格外顺眼。
顾菁望着前方。
天气晴朗，日光正好。
她无比确信，她人生中最好的十七岁正徐徐展开。
—
顾菁适应二中的生活适应得非常快。
这个适应不止是正面的，也伴随着一点儿端不上台面的小动作。
比如今天，她从季如常那边打听到她晚自习天天玩手机后，相当吃惊：“你们晚自习还玩手机？”
“不然晚自习干嘛呢。”
季如常一脸诧异，“学习吗？”
章音提醒她说：“一般人确实都是学习。”
“我又不是一般人。”
季如常抖了个老梗，“我是四班人。”
她撺唆顾菁说，“你要愿意的话，晚上咱们联机打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