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奎一声暴喝,周围的护卫也都一字排开,挡在了众人跟前。
“谁先来?”
“俺!俺先来!”先前说话的妇人又抢先一步上前。
“俺是是山东阳城的,家里男人前几年跟人出去做买卖,一去三年多,听人说,在京城看到了他,俺就带着妮儿来找,想着一家子团聚,谁知,人没找到,盘缠却被人偷光了,俺现在什么都不图,就想给妮儿讨口饭吃,孩子饿得没力气了。”
妇人一边说,一边跪在地上,冲着沈熙的方向磕头,怀里的孩子见她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男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儿?”
妇人一愣,随即一喜,摸了把眼泪,声音干脆地说到,“俺男人叫王大壮,今年二十六,个子不高,长脸大眼睛,长的,长得跟公子一样好看。”
沈熙笑着让人将妇人说的话都记下来,招呼她到一旁领热水,热粥。
后面的人见果然领了吃食,纷纷向前涌。
“我叫陈老汉,家住城东狗尾巷,养了三个儿子,大儿子死的早,小儿子入赘给了别人,留了老二养老,谁知,这却是个讨债鬼,输光了家当房子,媳妇带着孩子跟人跑了。如今他被人卖去了黑窑当苦工,留了老汉一人,无家可归。”
“有人跟我说,三公子能帮我,我就斗胆求一求,不求别的,只求能有个地方落脚,一天能有口饭吃,老汉虽年纪不小,但还有把子力气,还能替公子干份活。”
沈熙一边听着众人的过往,一边观察场中的情形,见有两人悄悄地往边上退,忙示意石奎。
石奎早就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不待她吩咐,已有人跟了上去。
不多时,大半的人都领到了热粥馒头,人人抱着碗,喝得香甜。
巷子口也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一时间,整条槐树胡同热闹非凡。
顾潜站在台阶上,看着巷子那头乌压压的人群,翻身上了马。
沈熙翻着厚厚一叠的记录,有寻亲不遇的妇人,有告状无门的老者,有用光盘缠的壮汉,更多的却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即便太平盛世,依旧有人水生火热。
“各位。”
她重爬上椅子,“情况大伙儿都已经说清楚了,五天,五天之内,昌平侯府必定给各位一个说法。”
“不过,这几天,还请各位听从候府安排,暂居在城外大光寺,一应吃用,皆由我昌平侯府来支应,各位不必担心。”
“虽是暂居,还请各位遵守寺内清规戒律,切记寻衅滋事。若有人带头闹事,咱们便直接交由官府,该打打,该杀杀。”
“三公子放心,我们定好好听师傅们的话,等着公子。”
陈老汉带头高喊,后面又有一些应声,却也有人迟疑。
“若是各位还有顾虑,或者不愿进寺的,侯府也不勉强,这里还有一些馒头热水,每人可领四个,即可离开。”
“多谢三公子!”
“我们听三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