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被压好久,久到齐珩快瞒不住自己的长姐了。
岁和公主现在身怀六甲,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犯了这样杀头的大事,还不得动了胎气。
“你是怎么跟长公主说的?”
兰溪竹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齐珩的身后,没有越过规矩。
“朕跟她说朕派了别的事给秦阳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兹事体大,不便透露,她也没有问。”
齐珩一把捞过了紧紧跟在后面的兰溪竹,往怀中带了带。
“离朕那么远,会冷。”
不得不承认,齐珩的胸膛确实很暖和。
他生得高大,宽肩窄腰十分匀称,跟自己的三哥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条路偏僻,齐珩还没有叫人跟着,只有几个随身的暗卫。
兰溪竹没有挣扎,任由齐珩搂着自己。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大狱里阴沉沉的,却还算干爽,底下的人没有动私刑,秦阳除了头有些凌乱以外并不见狼狈。
兰溪竹在进来之前已经挣开了齐珩,二人真像是一君一臣前来审讯罪犯。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见旁人,秦阳的眸子有些暗淡,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上,看上去倒是有些落寞。
他的嗓子很干,声音也比从前粗了很多:“你们来了?”
秦阳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自己都愣了一会儿。
齐珩缓缓地蹲了下来,眼神与他平视。
“秦阳将军,朕有一事不明。”
他语气平平,却莫名生出一种寒意。
“陛下请讲。”他看上去很有阶下囚的自知之明,虽然看见齐珩没有下跪,但是也没有语言上的冲撞和谩骂,仿佛关了半个多月的不是他一样。
“你怎么敢跟朕作对,嗯?太多了……你不怕吃不下吗?”
虽然没有看见齐珩的表情,但是兰溪竹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吓人。
秦阳轻笑了一声,却意外地咳嗽了不停,兴许是吸进了什么灰尘。
“陛下……秦某确实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公主,但那全部是因为,你们姓齐的人对不起秦家在先。”他面色有些涨红,是刚才咳出来的。
齐珩眯了眯眸子,危险地看着他。
秦阳一代女都不怵,而是缓缓解释:“先帝害了秦某的父亲,担心他功高盖主,还没有给年幼的我留下一点兵权。秦府式微,都是你们皇室的功劳啊——”
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语气中含着明显的恨意。
这就是他为什么刺杀齐珩的原因。
“秦阳,你既然恨皇室之仁,为何还要娶长公主,别忘了,她也姓齐。还有,你那刺杀计划蠢之又蠢,你大概不明白,知道朕跟去塞北的只有一个人,朕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