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楚怀安也没了待在这里的兴致,翻身上马,和来时一样将苏梨捞上马背,两人共骑一匹马,策马而归。
回来时差不多已快到晌午,阳光正盛,驱走冬日的阴寒,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快到城门时,楚怀安放慢度,游山玩水一般慢悠悠的走着。
苏梨身份特殊,虽扮着男装,可这般与他共骑,若是叫旁人看见总归是不好。
刚要开口让楚怀安放自己下去,手里突然被塞进马缰绳。
诧异的偏头,唇瓣恰巧擦过男人微凉的下巴。
心头一震,苏梨连忙低头,腰却被牢牢箍住。
&1dquo;阿梨,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骑术吧!”
他就在她耳边低语,话里夹着一分意味不明的叹息,好像又回到多年前她初学骑马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她身后低语:阿梨,让我教你骑马吧!
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苏梨索性猛夹马腹策马奔腾起来。
城外官道宽阔,临近年关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虽不能与塞北辽阔无边的戈壁滩相比,也让苏梨骑得十分畅快。
一路疾行进了城,苏梨便收敛了性子,放慢度,却不知她方才那肆意畅快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有多明艳动人。
喉头微紧,楚怀安更用力的抱住苏梨,闷声问:&1dquo;你的骑术,是6戟教的吗?”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苏梨刚要回答,一记响亮的哭喊砸进耳朵:&1dquo;呜哇~娘亲果然不要我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苏湛穿着一身橙色锦衣,戴着同色小毡帽,耍无赖似的坐在大街上哭得伤心欲绝。
跟在他身后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安慰苏湛,还时不时焦急地回头打量。
不多时,一辆华贵的马车闻声赶来,马车棱上挂着一个醒目的木牌,遒劲有力的写着一个&1squo;苏’字。
如今尚书府会乘着这样的马车出门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1dquo;请侯爷回避下!”
在马车上的人出来之前,苏梨先挣开楚怀安下了马。
苏湛哇哇嚎得厉害,实则一直暗中观察着苏梨,苏梨脚刚落地,他便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抱住她的腿不撒手。
&1dquo;哇!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这些天我做梦都梦见你回来看我了。”
一抱到苏梨,原本还是假哭的小包子立刻挤出豆大的泪来。
塞北离京千里,他只认识苏梨一个人,虽然尚书府的人都对他很好,可苏梨不在,他一个小孩子到底是惶恐不安的。
小包子哭得不能自已,胖乎乎的小身子不安地颤抖着,苏梨哪里能不心疼?
&1dquo;我没有说不要你啊,外祖父和曾祖母对你不好吗?”苏梨拿出手绢帮小包子擦眼泪,小包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含着一眶眼泪幽怨的瞪着苏梨,无声的控诉。
苏梨被他看得心软成一片,打的捏了捏他的脸:&1dquo;我怎么瞧着你好像长胖了一圈?”
&1dquo;哼!”
小包子傲娇的把头扭到一边,手却还紧紧地抓着苏梨不放。
苏梨好笑的把他抱起来,那华贵的马车也恰好驶到她面前,马车停稳,一个丫鬟钻出来,并不理会苏梨,只对着苏湛伸出手:&1dquo;小少爷,要买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我们快回府吧!”
&1dquo;我不回去,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苏湛紧紧搂住苏梨的脖子,脑袋也搁在她肩上,打定主意不要和那丫鬟说话。
丫鬟为难的皱眉,和马车里的人说了两句话,车窗帘子被撩开,一张熟悉的端庄的脸映入眼帘。
五年不见,她不仅没老,倒是越来越容光焕了,想来是长姐苏挽月做了贵妃,如今又喜得龙嗣,让她欢喜无忧了。
&1dquo;阿梨拜见母亲!”苏梨抱着苏湛颔行了个礼。
赵氏不是苏梨的生母,但她是尚书府的主母,苏梨自幼便在她膝下长大,听说苏梨的生母在生产以后,就被卖到勾栏院子去了。
&1dquo;你回京那日,我进宫看挽挽,回来才知道你被侯爷带走了,背上的鞭伤可好了些?”
赵氏温声问,嘴里说着关切的话,语气却平淡如水。
&1dquo;阿梨不孝,让母亲挂念,父亲怜爱未下狠手,鞭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1dquo;在侯府住得可还习惯?”
赵氏又问,明知她如今住在逍遥侯府是名不正言不顺,却只字不提让她回尚书府住的事。
&1dquo;还好。”
&1dquo;那便好。”赵氏说完难得勾唇笑了笑:&1dquo;孩子既然送回尚书府了,那便是尚书府的少爷,他这般伶俐,日后必会成才,你这个做娘的也可以安心了。”
言词之间,已是要苏梨和苏湛撇清关系。
&1dquo;有劳母亲费心!”
&1dquo;好了!”耐心耗尽,赵氏微微提高声音结束话题:&1dquo;时间不早了,过几日你祖母七十大寿,挽挽也要回来贺寿,如今她身子金贵得很,我得早些回府让人准备东西。”
说完放下窗帘,阻绝了视线,苏梨只听见赵氏带着厌恶的命令:&1dquo;还不快去把小少爷从那个女人手里接回来!”
言语之间,好像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