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是!”
其他人小心应答,楚怀安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苏梨,听了高大海的话,脸绷成一片,又冷又硬:&1dquo;胖子,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熬不过今晚?”
他的声音很轻,低低地,嗓子里裹着沙哑,带着悲怆,高大海刚要说话,几个宫婢端着香喷喷的饭食鱼贯而入:&1dquo;高太医辛劳了一日,太后特别让御膳房做了吃食,太医快享用吧。”
走在最前面的宫婢柔声开口,指挥后面的人把饭菜放好,葱嫩的双手亲自将银筷递到高大海面前,高大海脸上的肉抽了抽。
他的确是饿极了也累坏了,可这时候在楚怀安这个魔头面前大吃大喝,他是有多想不开?
正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辞,只听那宫婢又对楚怀安道:&1dquo;侯爷,太后请您过去用晚膳,御膳房做了您最爱吃的八宝鸭。”
这个时候太后有请?胖子豆大的眼珠转了转,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咽下推辞的话,主动向楚怀安保证:&1dquo;侯爷放心去吧,臣会看顾好三小姐的。”
&1dquo;侯爷请!”
宫婢配合着催促,楚怀安略加思索,提步朝门外走去。
第46章太后传召
出了门,夜风裹着寒意扑面而来,楚怀安回身带上偏殿的门才跟着宫婢朝正殿走去,他身上的镣铐尚未取下,入了夜宫中一片静谧,这镣铐拖在地上的声音便诡异起来。
那领路的宫婢心中害怕,越走越快,不多时便到了正殿,殿门开着,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远远地楚怀安便看见太后和年轻的天子坐在那里,一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景。
莫名的,楚怀安又想到先帝当初赐他那双鹿皮靴。
&1dquo;陛下、太后,侯爷来了。”
宫婢柔声回禀,早就听见镣铐声响的太后和楚凌昭同时朝门口看来,楚凌昭挥手屏退宫婢,太后一脸慈爱的招了招手:&1dquo;怎么愣在那儿了,快过来坐,有你最爱吃的八宝鸭。”
&1dquo;来了!”楚怀安应着掐断思绪,脸上又是平素那副纨绔不羁的模样,走得近些,太后瞧见他手上脚上还戴着镣铐,顿时心疼:&1dquo;怎么还戴着这种东西?赵寒灼是怎么做事的?”
太后说着想摸那镣铐,楚怀安借着跪下的动作避开,拱手道:&1dquo;小侯还是戴罪之身,原本就该在牢里待着,戴着这个也好免得落人口实。”
先帝宠他,太后这么多年也欢喜他,即便入了宫,他说话也随性的很,如今这一番话尽显疏离之意,太后和楚凌昭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太后伸手将楚怀安扶起来,柔声劝解:&1dquo;哀家知道这两日你受委屈了,你要如何本宫都依你,断不可说如此生分的话!”
太后膝下只有楚凌昭一个孩子,因先帝偏宠楚怀安,自小便把他当半个儿子养,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自然不想与他伤了感情。
先帝薨逝以后,京中不少人便总是找由头给楚怀安添堵,想试探帝对他的容忍度,太后多半也会这样安慰他,放在平时,楚怀安给太后卖个乖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先是被栽赃陷害抓紧大理寺天牢,然后又是下毒谋害,若中毒的是楚怀安,他躺床上哼哼两句做几个月的大爷,气也就消了,可偏偏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是那个叫苏梨的女人。
那敢当众退他聘礼出走五年、回来后又把他吃得死死的女人,是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的女人!
思及此,楚怀安低头避开太后的目光,严肃的开口:&1dquo;觊觎后宫嫔妃可是重罪,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臣断然不敢恣意妄为!”
这便是不接受太后简单三两句话的安抚,太后也知道这次的事闹得很大,扭头看向楚凌昭,一直沉默不语的帝王亲自倒了两杯酒,自己端了一杯,将另一杯递向楚怀安:&1dquo;外人皆道谨之纨绔无状,朕却清楚你的为人,断然不会是觊觎人妻的宵小之辈。”
既然清楚,为何连当面审问都不曾,就直接把人丢进天牢了呢?
楚怀安心头冷笑,面上仍是笑嘻嘻:&1dquo;人证物证俱在,臣尚未自证清白,怕是担不起皇表哥的信任!”
楚怀安跪着不肯起来,楚凌昭抿了抿唇,放下酒杯,起身绕过桌子亲自将楚怀安扶起来:&1dquo;朕的确另有盘算,只是事关机密,不能与你细说,咱们一直亲如手足,谨之难道还不相信朕的为人吗?”
楚凌昭言辞恳切,这亲情牌打得甚是响亮,却捂不热楚怀安那颗冰冰凉凉的心。
他扫了眼桌上摆着的两杯酒,定定的看着楚凌昭,黑亮的眸底闪着幽光:&1dquo;皇表哥若真以诚相待,请回答臣一个问题。”
&1dquo;什么?”
&1dquo;饭菜里的毒,谁下的?”
此言一出,殿内陷入死寂,烛火摇曳着,连烧得红旺的火盆都染上了寒意。
楚凌昭抿唇,眉峰微微蹙起,九五之尊的龙威一点点弥漫开来,楚怀安梗着脖子挺直背脊,不避不闪的与他对视,竟颇有几分势均力敌的味道。
良久,楚凌昭抬手揉了揉眉心:&1dquo;下毒之人还在查,但朕猜到了。”
猜到了,一句话便是承认他送苏梨到牢里的意图,解闷什么的都是屁话,替他试毒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