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杰還不太明白大人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他娘好像被欺負了,衝上去扯著沈君堯的飛魚服就揮著小拳頭打他,嘴裡還喊著「不准欺負我娘!」。
沈君堯的手坲上刀柄,冷冷盯著這個小蘿蔔頭花拳繡腿給自己按摩,陳勉力和盧嬤嬤已經嚇得臉都白了,以為沈君堯要拔刀砍人,結果他只是用刀鞘把人推開了。
「要變得更強大才能保護別人,記住了。」
時均趕緊上前把呆若木雞的孩子抱了過來塞進梁芳芳懷裡,生怕慢一秒鐘刀鞘都要變刀刃。
姜甯倒是不震驚,竊屍案的時候看得出來,雖然他嘴上說著那個孩子丑,但還是給了錢,沈指揮使其實心腸還不錯,不至於亂殺人。
梁芳芳作為嫌疑最大的被送到了詔獄,盧嬤嬤和陳勉力帶著小傑回去了,時均跟著他們一塊走的,去取梁芳芳家中的繡花針。
等人走了姜甯才把昨天聽說的那個婚配鬧鬼的事件告訴沈君堯,沈君堯提著筆在紙上寫下「喜服」二字,瘦金體力透紙背。
晌午之前時均趕了回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裡頭排著七八根大小不同長度不一的繡花針。
「屋內也差人搜過兩遍了,根本沒有任何毒物。當然很大可能是行兇之後就立刻處理掉了。」
第25章25上門找人
姜甯把那一包繡花針都帶回了驗屍房,跟食堂的老趙借了塊裡脊肉一根一根扎了幾次,有兩根造成的傷口大小倒是很像陶荀手上的傷口。
只是有個地方不太合理,神經毒素毒性很大,扎一針完全足以致命,為何還要多扎兩次?
姜甯把疑問拋給沈君堯,畢竟推斷案情並不是法醫的工作,法醫只是將屍體上的證據展現出來。
「梁芳芳是個繡娘,但如果是用這兩根針藏在繡品里刺殺陶荀似乎不太合理。這兩根針是繡花針里比較大的三號針和四號針,通常是用來納鞋底穿線的。衣衫上繡花常用的是七號到十一號針。她應該會選平日裡用著更順手一些的才對啊。」
姜甯有些好奇,「時均,你對繡花針倒是很了解,你女紅不錯?」
時均急忙擺手解釋,「不不不,是我嫡姐。她時常給我繡些小玩意,偶爾提起,我便也知道了。」
繡花針一根根排布著,閃著細小的銀光,沈君堯目光落在上面,若有所思。
「若是平常所穿衣物里藏針,陶荀的丫鬟浣洗的時候必定會發現,不可能等到這個時候才被刺身亡。若是當日知道他會穿哪件衣物再藏針,姜甯那日驗屍的時候應該會有所發現,但沒有發現。極大的可能是針已經被兇手事後帶走了。」
時均立刻反應過來,「但是丫鬟說期間沒有人進出過,陶荀死後第一個接觸屍體的人肯定是陶家的人,如果兇手真的把針拿走了那也只能是陶家的人!」
姜甯不太擅長推理案情,她的想法更多是基於屍體的痕跡出發,所以她更傾向於從毒的方面下手。
「這種能讓人在無形之中睡死過去的毒應該不多,提取更是困難,若是找到這毒物是不是更容易縮小兇手的範圍?」
時均嘆了口氣,摸著刀很是無奈,「其大人已經讓我派人去查過了,毫無線索,沒人聽過這種毒。姜甯,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姜甯也只能搖頭。
她其實也懷疑過是不是有誤,畢竟以古代的技術,基本不可能提取神經毒素。奈何屍檢種種跡象均指向神經毒素,她也實在給不出第二個結論了。
「先去陶家盤查,毒素可以無影無蹤,人卻不行。」
沈指揮使發話,姜甯和時均兩個小弟自然是唯命是從的,三人再次前往陶家。
馬車上時均還提了一嘴,他手底下的御寧衛去繡坊問過,梁芳芳基本天一亮就到繡坊上工,日落西山才歸家,基本沒有時間去陶家作案。
沈君堯便將懷疑的對象改為了盧嬤嬤,她作為陶家家僕又是最得陶荀信任的老奴,在陶荀身上放毒針再取走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陶荀的案子正式定義為謀殺,陶家也變得分外配合,沈君堯要求陶荀身亡當日見過他的人都要到正廳來,鄭氏治家有方,人很快就來齊了,站了滿滿一院子。
沈君堯讓他們逐一將當天在何地做何事全都交代清楚,管事嬤嬤便拿了名冊來,一個一個念名字,下人們就一個一個戰戰兢兢上前回話,知無不言。
全部問完,沈君堯的臉色卻更沉了,結果顯然讓人不滿意。
先是盧嬤嬤,從幾個丫鬟小廝的回答里得知,她當日痛風犯了在屋裡躺了一整日,全程有其他的丫鬟或陪同或看見,根本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床。
而下人們要麼見過陶荀的時間太短,匆匆一瞥來不及下手,要麼就是眾目睽睽之下幾人同時遇見,沒有下手的環境。
只有桂枝和丹參二人嫌疑最大,貼身大丫鬟,幾乎影形不離。
然而兩人哭得涕淚四下,說鄭氏挑了她們以後給陶荀當通房的,等陶荀娶妻就要抬妾過好日子的。陶荀死了她們很可能要被發賣,跟著陶荀好好的,根本不可能去殺陶荀。
就在案子陷進死胡同之際,鄭氏突然厲聲質問管事嬤嬤,「謝姨娘呢,怎麼還不來,生了兒子就敢在我面前擺譜了?!」
管事嬤嬤彎著腰正要回話,一道婉轉如黃鶯般的嗓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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