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很正常,抬起眼在氏神带着笑容的脸上转了一圈,仍然想要点理由证明面前发生的事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您怎么可能和我结婚呢?我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有啊,忘了么。”氏神说:“你虽杀了人,身体里有‘恶’,我却吞噬不了,这样的情况,我只见过一个你而已,如此还不特殊?”
对啊。罗玉安想起来,她先前就猜测过,氏神留她在这里五个月,就是为了观察她到底为什么不能吃。
“那您找到理由了,才会和我结婚吗?”
“那倒不是,既然你已经死去,自然寻不到理由了。”氏神含笑,悠悠地说:“不过,虽未寻到理由,却寻到了个妻子,也算有所得。”
罗玉安莫名哽了一下,有点想笑,氏神在逗她吗?
“那您和我结婚了,是不能离婚,不能反悔的吧?”她小心地问出这个问题。
得到氏神摇头的否认后,罗玉安瞬间觉得有点膨胀。不管理由是什么,她真的成为氏神的妻子了!就算她在这里摸氏神的手,不,就算她摸更多的地方,氏神都不能反悔了!
罗玉安忍不住地笑起来。
两人坐在混沌的黑色世界里,氏神撑了撑下巴,看见小妻子在偷着乐,乐完,不太好意思,又有点期待地瞧着他的胸口,应该是好奇他胸口上的缝隙。浑身上下显露出一种不敢动手交织着跃跃欲试的矛盾感觉。
氏神见她坐在那想了半天还没决定,善解人意地体贴了一把,说道:“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生气,更不会怪罪你。”
罗玉安惊喜,她觉得氏神洞悉一切,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他都知道,并觉得机不可失,所以她在氏神的笑容中抱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双手穿过颈脖,从下往上摸过他的长发——那也是她早就想摸的地方。
手感果然如她先前所想的一样,清凉,像流水一样。那股淡淡的幽香又飘散在鼻端,想起所见到的氏神诞生,再联系氏神先前那句笑言一般的“是骨灰的香”,罗玉安心里一痛。
她觉得这香味一定有什么能迷惑人心的地方,让她不自觉就想要更贴近氏神,本来刚才抱上来的时候只是想要摸摸头发,现在被香味所迷,神魂颠倒地直接就亲上去了。
氏神:“嗯……?”
他侧了侧头,感觉颈侧被亲了两下,心道,原来不是想看裂缝啊。
感觉头发被不断轻轻抚摸着,他微微让了让,把沉迷吸他的妻子捧着脸端开,还未开口,见她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了忐忑愧疚的神情,似乎马上就要道歉忏悔,只好又在她还没蔫下去之前,把她按回了原地,纵容道:“罢了,既然喜欢,你随意即可。”
被按回了脖子边上,罗玉安反省了一下,她不该像个毛手毛脚的小流氓,简直就像个对着自己国色天香的老婆把持不住,不顾人家乐不乐意就要硬上的那种糟糕的人。可她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她收回手,忍着黏上去的冲动,低头说:“我错了。”
氏神宽慰:“你刚与我结了神婚,确实有受到一些影响,想要亲近汲取我的气息和力量,以便离开这里之后能适应外面的世界,这是正常的,不必如此。只是……”
他捞起自己的长发放在手中,展示给罗玉安看,“我这头发,在此地藏了许多恶。”
罗玉安仔细看去,果然见他漆黑的长发里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氏神拉过她的手,让她看自己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缠绕上去的丝丝缕缕恶气。“因此,你莫要长久摸它们,另选一处喜欢的地方吧。”
原来不是嫌弃我,而且也不是我问题!罗玉安瞬间就被安慰到了,心里觉得再也没有氏神这样温柔的存在,他怎么会这么好呢。
氏神捞着自己的头发放回身后,也只能再次感叹,年轻的小妻子,实在太过热情了。
神龛是熟悉的模样,只是周围的帘子变成了红色,和她身上穿着的红色喜服非常相衬。罗玉安站在神龛中间,环顾了周围一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但身体有点轻,好像只要她想,轻轻踮脚就能跳得很高。
两个氏神老太太站在神龛外面等待,见她出现,态度比起从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敬地低了头,“夫人。”
罗玉安见到她们两个,下意识扭头去看神台上的氏神,但是氏神不在。两位氏女也跟着她的动作去看,斟酌着问她:“氏神可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不曾出现?”
罗玉安同样茫然,她也不清楚。她只记得自己抱着人睡着了,一醒来就在这里,难道氏神是出去了?他在院子里散步吗?
她往前迈步,走出了神龛。
两位氏女见她动作,惊呼一声:“夫人!”赶紧跟上去,将手中早已备好的黑伞展开,遮在罗玉安头顶。只是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动作有些迟钝,没来得及赶上罗玉安的动作,还是让她晒了一点太阳。
罗玉安只觉得晒到太阳的地方一阵灼痛,像是被浇了热水,有些烫。她停在黑伞的阴影下,瞧瞧自己晒了一点太阳,显出粉红色的手背。
两位氏女见她没有大碍,放松之余,看她的眼神又变得奇怪了起来。其中那位脾气比较差些的说道:“夫人如今刚被转化,这段时间暂时不能走在太阳底下,严重些可能会被太阳晒成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