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惊动了敌人,改变打法就是了。
九岁半的时候,陈玄丘就一边哭骂着师父是个老王八蛋,一边被一头猛虎也要望而却步的千斤重的熊罴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最后,他毫无伤地坐在那具肉山上,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只要还没逼到他开始逃命,他就毫不担心。
骚动越来越严重,因为鬼王宗的人赫然现,他们连敌人是谁、来了多少都还没弄明白,就已经有近二十个弟子和长老窝里窝囊地死掉了。
中心大堂处人声鼎沸,坛主王东、护法长老穆司都匆匆赶了过来,听人汇报了伤亡情况,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穆司心中一紧,陡然想起了前两天逼得他把护身至强法器百骷念珠都毁掉了的那位奉常寺少年神官,难不成是他追来了?
王东冷笑:“好!居然有人敢挑衅我鬼王宗,把他给我找出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王东话音刚落,凄厉苍凉的唢呐声突然遥遥响起。
鬼王宗内门的人专事修炼,不太接受给世俗中人做法事,所以还真不常听见这唢呐声。
唢呐声如悲如泣,声声悲切却不低回,仿佛刑天向天舞戚。
“在那边!”有人向一个方向一指,大声疾呼。
“抓住他!”王坛主早已动怒,一施法术,身化鬼影,如电射去。
唢呐吹人生,唢呐吹人死。陈玄丘用那悲亢高昂的唢呐声,在告诉九泉之下的蒲儿,告诉她睁大眼睛看着,看他杀妖如屠狗!
第oo26章滑不溜丢的对手
王东一马当先,冲向唢呐响处。
人还未到,已然祭出了一身的护身法器。
头顶白森森、阴惨惨一具白骨塔,洒下阴月流光,护住了他的元神。又拘了四方小鬼远出十丈探路,腿上贴了阴风符,快如鬼魅。手中捏了早就祭炼好的随时可以动的阴冥甲胄符,随时可以动。
这位仁兄眼见二十多个同门无声无息就被杀了,其中不乏高手,就算让他动手,也要大费周折,心中已经认定对方是个道术高手,而且必然练成了飞剑。
只有以神驭剑,快如闪电,才能在顷刻间杀掉他这么多人,所以丝毫不敢大意。
待他冲到唢呐响处,就见一人坐在高高的天杆之上。
天杆上立着一个木斗,乃是鬼王宗以血食供养鬼鸦、聚拢阴气之物。
唢呐声已停,那人站在高高的天杆木斗之上,手舞之,足蹈之,跳着十分诡异的舞蹈。
王东暗骇,难道是何方鬼修前来挑战?
他仰视天杆木斗,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来我鬼王宗闹事,难道不晓得我鬼王宗的厉害?待我将你擒下,剥皮抽筋,拘你的元神,用鬼火灼烧,叫你永不生!”
木斗之上的那个人理都不理,仍然就着满天星光,翩跹起舞。
王东冷笑一声,一扬手,就是七枚摧心钉激射上去。
但木斗上的那人只是腰杆儿一扭,七枚摧心钉便无声无息,没了反应。
这是高手!
王坛主心惊。
这时,穆司及一众高手纷纷赶到,王东大喝:“一起动手,把他拿下!”
立时间,众人一起动手,各种以元神驱动的符箓、咒念、暗器,不要钱地撒了上去。
穆司更是念念有词,凝出一枚五阴神雷,“轰”地一声,在众人的攻击甫一告歇,木斗上的人心念稍稍放松的刹那打了出去,只一雷,就把木斗炸得四分五裂,那木斗上的高手躲避不及,被炸碎身体,飘落下来。
王坛主大喜,上前一看,不敢置信地踢了一脚那具残肢,差点儿没一头栽到地上,就此闭过气去。
那是一具稻草人,山坡上鬼修家人开辟的瓜果菜地上还杵着不少呢,跟这个一模一样。
“鬼坛起火了!”
突然有人大叫起来,王东扭头一看,谷中最重要的那幢高大建筑烈焰喷吐。
这幢建筑就如皇帝的金銮殿,建在山谷的中轴线上,南北通透,风从山坳的这方来,经过两侧山谷的聚拢,穿过这条中轴线,再从那一侧穿过去。
因此,风助火势,烧得烈焰滔天,噼啪作响。
王坛主大惊失色,本坛最重要各种物资全在那里啊。
尤其是去年末教主颁下秘令后,他率领本坛各位长老祭炼的虽然低端,但是可以大量装备普通弟子,稍加指导就能使用的大批法器。
那可是足足能够装备一支旅贲军的武器啊。
王坛主骇得手脚冰凉,激怒大叫道:“天杀的狗贼啊!你有种就出来和老夫决一死战啊!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完了狠话,王坛主又一跺脚:“快,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快去救火,能抢出多少是多少,快把坛内物资抢出来!”
王坛主一声令下,众人乱烘烘的又往回跑。
他们之中,如王坛主一般给自己贴了“阴风符”的还好,那些还不会祭炼阴风符或者没舍得动用的人,平素里一个个都是不修肉身的,整天就是打坐冥想,祭炼法器,有时一天下来,走过的路不足百步。
这时才跑了几步路,他们已经是气喘如牛,整支奔跑的队伍顿时松松散散,拉出老长。
最后边,一名弟子跑了几步,干脆改走的了。后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喘息回头道:“我不……不行了,你先去,我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