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负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摇头“可能吃不饱,但外面的饭菜我吃不习惯。”
李月明抱着抱枕在客厅看电视,音量开的有点大,沈负大概是嫌吵,于是站起身,说要出去透透气。
乔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又收回来。
她妈妈的电话是在几分钟后打来的,她拿着手机去外面接的电话。
夏依然担心她一个人在家照顾不了自己。
“你马叔叔不让我走,我昨天和他说了一定要回去,他也答应我了,乖宝先委屈几天,妈妈下个星期就回去了。”
前面有个环形露台,乔阮走过去“你不用担心我的,在那边好好休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越靠近,那股淡淡的烟味就越浓郁。
马叔叔在那边喊她,夏依然让乔阮早点休息,别熬到太晚,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乔阮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动作,手没有放下来。
或许是听到动静,站在露台抽烟的沈负往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乔阮了,他急忙把烟掐了“有熏到你吗”
是很关切的语气。
乔阮摇了摇头。
沈负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嫌弃的笑道“我身上烟味很重,我吹会风散散,你先进去。”
乔阮想进去,但是腿像灌了铅一样,她挪不动。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沈负见她穿的单薄,想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搭上,可怕她嫌弃自己身上的烟味,于是只得作罢。
“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乔阮想,他太聪明了,聪明的一下子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她点了点头,犹豫的问出口“你不回家,是因为你爸爸不让你回家吗”
沈负似乎并没有因为她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诧异,他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感到诧异。
仿佛很难有东西能够撼动他的情绪。
他也没有丝毫的遮掩,很坦然的承认了“嗯,今天来的是爷爷奶奶,他们很讨厌我。”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乔阮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痛了。
她问他“你难道不难过吗”
“难过”他垂眸,笑着问她,“难过应该是怎样的。”
他不知道。
他不懂快乐,不懂难过,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乔阮没想到沈负会问自己这种问题,她以为他是因为性格乐观,并不在意。
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小的时候上语文课,老师讲述那些词语的解释。
譬如难过,嫉妒,委屈。
他让大家自己去代入一下,让他们去讲述自己的感受。
每个人的形容老师都很满意,唯独到沈负这里,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听着老师讲的那些故事,悲剧或是喜剧,他的内心都很平静。
时间久了,老师现了不对劲,给沈负的爸爸打电话,让他带沈负去医院看看。
他嘴上应下,却并没有带他去。
还是进初中前的心理健康检查,医生说他得病了,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但是他没治。
他父亲不许他治。
沈负觉得治不治都无所谓,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有病。
从来没有体会过七情六欲的人,是不会觉得缺了这些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乔阮和李月明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在天彻底黑完之前回去了。
沈负送她们回去的。
一路上乔阮并没有和他说话,沈负也不勉强她,安安静静的一言不。
直到到了她家楼下,他才和她说了一句“晚安,睡个好觉。”
乔阮点头,开了门进去。
李月明见沈负还站在那里没动,让他先回去。
“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