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的声音,江舒才从小房间走出去。
温敬果然还没睡,苍老的双眼盯着她看,江舒下意识揉揉后颈,有些心虚,“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吵架了?”
洞悉一切。
江舒不情不愿拉开座椅坐下,“算是吧。”
温敬递过去一个警告的表情,“他来找我,说了孩子的事情。”
“说什么?”
“你说呢?”
江舒哑口。傅时宴是尊重她的想法的,但她没想到会跟温敬主动提及。
“我问了他三个问题,想不想知道?”
“……您说就行。”
“他若是想跟你重归于好,孩子的姓氏该如何跟傅家交代。”
“你若是愿意跟他和好,他该让你以何身份自处,以江舒,还是温舒?”
“你们若是已经决定好了一切,又该让孩子怎么面对海城的一切。”
将来身份曝光,必然是一场风波动荡。
不得不承认,这三个问题,也把江舒问住了。
她垂眸,“他怎么说?”
温敬只是看着她,深深出了口气,带着些许无奈。
“我和你母亲的想法或许是有些迂腐陈旧,但江舒,你现在还能姓江,也正是因为我们对你的宽容,你以为我们让你的孩子姓温,是为了温家吗。”
“我们是为了你!”
温敬用了重音,十分无奈,“过几年我离开人世,温家没了主心骨,你的处境不会太好,即便你不想留在这里,生活也不会平静,因为你身上流着的是温家的血,那些人会赶尽杀绝的!”
江舒听他这样言辞诚恳,不是不能理解,听到他说离开人世,心里竟然起了恻隐之心。
“您说这些……也意识到了,温家风平浪静的下面,潜藏着危险吗?”
也这个字,用得很精妙。
温敬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有时间,把那孩子带来我见见。”
没想到会提出这个要求,江舒有些意外,“她……她怕生。”m。biqubao。
“怎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带来就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舒心里有数,明白温敬这是退让了,她点了点头,又想起来问:“那三个问题,傅时宴如何回答?”
昏暗灯光下,温敬的眼神带着无奈,“想知道,自己去问。”
“……”
江舒抵达傅家已经是下午,即使已经到了秋天,阳光依然灿烂,秋蝉在树上叫个不停。
她在侍者的引导下进入后宅,“先生等您很久了。”
江舒走过长廊,在窗棂前停下来,因为她看见了一道隐晦的身影。
只能看见傅时宴的半幅轮廓,他站在花草前,专心致志在修剪枝桠。
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傅董!我错了!”
江舒蹙眉,走过去些,才看清那人的面容。
赫然是……孟闻新?
侍者讶异:“是孟总来了。”
江舒抬手示意她先下去。
孟闻新跪在地上行的是大礼,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显然是恐惧至极。
傅时宴没有回应,倒是站在一侧的霍秘书叹了口气,“孟总,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