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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俊眉头深锁,用五色神光再探了一次杨玉环的经脉,杨玉环不像李景珑修炼武艺,经脉中空空如也,亦不排斥他的五色神光。

  &1dquo;你记得什么时候,有见奇怪的东西吗?”鸿俊抱着手臂,一脚踏在马车隔板上,侧头问杨玉环。

  &1dquo;小时候见过一只白狐。”杨玉环沉吟道,&1dquo;就在十四岁那年。”

  &1dquo;白狐?”鸿俊倏然感觉到了不妥,&1dquo;不是灰的吗?”

  杨玉环点了点头,说:&1dquo;后来在嫁给&he11ip;&he11ip;嫁给李瑁后,生过一场重病,梦里备受煎熬,高烧不退。就在生病前,你爹突然与你娘,来了府上,说我最近将有劫难,只有一法能救我xing命。”

  &1dquo;什么办法?”鸿俊问。

  杨玉环皱眉道:&1dquo;他在我背上,以药物画了个印记,说能抵挡妖魔&he11ip;&he11ip;”

  鸿俊脑海中恍若有雷电炸开,他隐隐约约,推断出了事qíng的经过。

  第39章空间之符

  &1dquo;等会儿。”鸿俊忙示意杨玉环不要说话,&1dquo;让我想想。”

  他只是不谙人心,却不笨,前因后果一想,便慢慢地清晰起来。虢国夫人口中所称的玉藻云&he11ip;&he11ip;妹妹&he11ip;&he11ip;也许是另一只狐妖,那只杨玉环所见的白狐!

  乌绮雨、玉藻云,两只狐妖乃是姐妹!刹那间鸿俊抓住了要点,乌绮雨先是夺取了虢国夫人的身躯,再让玉藻云趁虚而入,占据杨玉环的身体&he11ip;&he11ip;狐妖以吸魂之术,将书生们的魂魄禁锢在自己体内,再利用这一点,摇身一变,替代科举考生。

  但父亲孔宣似乎知道玉藻云的目标是杨玉环,于是帮助她,成功地躲过了这次劫难,鸿俊仿佛看见了玉藻云夤夜前来吸取杨玉环jīng气,却被父亲画在她身上的符咒动反击,于是妖力尽毁的一幕。

  &1dquo;符咒是怎么样的?”鸿俊追问道,&1dquo;还记得吗?”

  杨玉环迟疑片刻,打量鸿俊,摇了摇头,当年所绘之处乃是背上,杨玉环尚未亲眼所见。

  可是乌绮雨将杨玉环抓到观星台上,当时的一幕,又是什么意思?鸿俊的心脏狂跳起来,说不定玉藻云还没有死!此刻正活在杨玉环的体内!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父亲只是封印了狐妖,并未彻底杀死她?

  &1dquo;我再检查下。”鸿俊二话不说,第三次将手指搭上了杨玉环的脉门。

  杨玉环便任鸿俊施为,又说:&1dquo;那场大病,最后也是孔大夫调了药,让我服下,才慢慢好了起来。”

  &1dquo;后来还服药了吗?”鸿俊又问。

  杨玉环微一笑,答道:&1dquo;彻底根治了。”

  鸿俊最后检查了一次,什么也没有现,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狐妖不知在夺魂之时,生了什么意外,总之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妖力残留下来。

  &1dquo;恭喜你。”鸿俊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告诉杨玉环,说,&1dquo;乌绮雨本想夺走你的身体,但是yīn错阳差,总之,她失败了,我想这个时间,也许就在你生病的那年前后。”

  杨玉环说:&1dquo;所以她当了十几年的姐姐?难怪,小时候大姐一直不喜欢我,可在我那场大病后,她便对我照顾有加,这些年来,她竟是&he11ip;&he11ip;可她既已是妖,为何对我如此关怀呢?”

  鸿俊看着杨玉环的双眼,许久后说道:&1dquo;也许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妹妹吧?”

  杨玉环眼中噙着泪,沉默良久,而后泪水盈盈淌下,心酸哽咽出声,答道:&1dquo;我不敢哭,我的大姐,竟是一只祸国殃民的妖怪。陛下虽开恩不追究我杨家之过,可在我眼中,她无论是妖是人,都是我的大姐,你懂吗?”

  鸿俊没想到杨玉环竟是哭了起来,渐渐地明白了她的悲伤,虢国夫人虽是狐妖,在她眼中却是亲人——失去亲人,何尝不难过?可她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在李隆基面前表现出太多的悲恸。

  鸿俊折了下带着鱼腥味的衣袖,凑到杨玉环面前,杨玉环便勉qiang擦了擦,鸿俊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一句话没有说。

  &1dquo;我唱歌给你听吧?”鸿俊说。

  杨玉环没有回答,鸿俊便低声唱道:&1dquo;net江cha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ao生&he11ip;&he11ip;”

  那天听李guī年唱过,他便学了这一,此刻少年郎声音低声唱来,虽无乐声,却依旧有着温婉而抚慰人心的意味。

  繁星灿烂,夜风寒冷刺骨,李隆基与李景珑走在校场上,李景珑血气方刚,不畏寒气,李隆基却已老了,李景珑生怕连日cao劳,又chuī了冷风,回去害皇帝得了风寒,便提议回殿去等,李隆基却道无妨。

  &1dquo;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终日韬光养晦,亦遭受宫内不少人流言蛮语的攻击,现下想起来,与你数年前倒是极像的。”

  李景珑也曾听闻往事,武后在位时,李隆基为明哲保身,终日厮混,表现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架势,才活到扳倒上官婉儿等人。心道你那是韬光养晦,我是纯粹倒霉。

  &1dquo;但人生在世,哪怕金玉蒙尘,总有一天能绽放光辉。”李隆基又说,&1dquo;这一点,你与朕倒是像的。”

  李景珑忙道不敢,答道:&1dquo;若无驱魔司一众弟兄拼死降妖,臣如今不过也只是个混混罢了。”

  李隆基笑了起来,拍了拍李景珑的肩膀,颇有感触道:&1dquo;可你一旦选择了这条路,须知往后便不大好走。虽然这么说不近人qíng,也许,你们在亨儿麾下,永远都不会有露面的一天。”

  李景珑今夜听李亨那一句&1dquo;愿你这把利剑,永远不要有出鞘的机会”,便已心下了然。驱魔司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可守护大唐,一旦反叛,也将动摇国家根基,引生灵涂炭。如今李隆基再提此言,便是警告。

  按理说,让驱魔司永远不对朝堂产生威胁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保持绝对的独立,不参政,不结党,不得功名,甚至没有任何议政的机会,哪怕朝中大臣,也不能对驱魔司了解太多。

  李隆基的意思十分明显,从此以后,你们就不要奢望有什么加官进爵,昭告天下论功行赏,与朝廷大臣打jiao道,并参与朝政的机会了,必须只听命于太子,且低调出事,不出风头,否则一旦得到太多百姓的崇拜,威望日盛,只恐怕往后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这也是李隆基想到的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可是男儿一生在世,又有几许人能接受默默无闻地过一生?

  李景珑沉默片刻,说道:&1dquo;臣都明白。”

  李隆基便点了点头。

  马车中,鸿俊唱到最后一句,杨玉环的心qíng终于平复下来,双眼依旧红,嘴角带着一抹凄然微笑。

  &1dquo;你这次回长安。”杨玉环问,&1dquo;就是来查清父母之事的吗?”

  鸿俊点头,杨玉环说:&1dquo;你外祖父家经那场瘟疫,已快无人了,但你母舅家,生前是河西的望族,你外祖父曾任河西节度使,犹记得你有一位舅舅,叫什么倒是忘了,十五年前便升任晋昌郡刺史,后因治匈奴一事被贬,也不知贬到了沙州还是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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