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韩馥与曹操一行便抵达皇宫,但见昔日繁华的南北宫焦土一片,哪还有半分帝王之气。
历代的帝王之陵也被西凉兵一阵刨拾,宛若被狗啃过一样。散落的头骨已经分不清属于是谁的,甚至有不少被在脚底下反复踩踏。
而刚死了没两年的灵帝,尸体被暴露在空地上,偶尔跑过来两条脏兮兮的野狗,或是饥饿难耐,在尸体上啃两口,见有人来,便受惊一样逃离。
真应了那句“望东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韩馥也不想多言,便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散在空地的骨头、尸身尽皆掩闭。
而后找了一块坍塌的巨石,重重的坐下。
韩馥知道,在后庭院的深井中藏有传国玉玺,原先是想按照历史的进程,想着法子送给袁术,再找人四处宣扬“代汉者当涂高也”,按照袁术傲娇的性格,势必会忍不住称帝。
如今韩馥却有些纠结,历史上的袁术在前期可以算是第一大诸侯。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再加上富庶的南阳,足够养兵3o万。如果不是急于称帝,被诸侯围殴,或许真有成就霸业的可能。
但是袁术所在的南阳与冀州相距甚远,短期内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是居于渤海的袁绍,更像悬在韩馥头顶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都可能会生冲突。
如果将传国玉玺交给袁绍,会不会弄巧成拙,资敌自损?
韩馥想的头都要炸了,忽而看到安排好士兵休息的荀谌翩然而至,直接将自己给气笑了。
都说当局者迷,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荀谌这个谋士还在自己身边!
“子龙,我有要事与友若相商,你护卫左右,十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韩馥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诺!”
荀谌见韩馥如此严肃,猜想会有大事生,便直接在韩馥旁边坐下。
“友若,如果我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理?”
传国玉玺?荀谌顿感呼吸急促,“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个时候的传国玉玺,就是王权的象征,不是已经在十常侍之乱遗失了吗?主公怎会说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主公,你所说的传国玉玺……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荀谌不敢相信自己所想,试探性的问向韩馥。
“没错,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传国玉玺。以我冀州现有的实力,传国玉玺对我们来说只会是一个烫手山芋,所以我想将它送出去,但是没想好送给谁……”
虽然荀谌不知道烫手山芋是何物,但从字里行间中也能够了解其意思所在。没想到,主公在面对传国玉玺的诱惑都能够如此冷静,果然有大帝之姿。
荀谌沉吟半晌,“主公莫不是想送给二袁?”
天下诸侯虽多,但有能力吃下传国玉玺的寥寥无几,荀谌思索片刻便明白韩馥头痛点在什么地方了。
“主公,依谌之见,从此次诸侯会盟的表现来看,袁术与袁绍明面上不合,背地里却坑壑一气,更像是……故意不合给其他人看。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传国玉玺不论是给他们二人中的哪一个,都会直接激化二者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彻底翻脸。”
“主公所虑者不过是袁绍与袁术二人对冀州的威胁,在谌看来,此完全不是问题。冀州如今在主公的带领下文武一心,而且外还有黑山军为援。只要主公不主动相送,袁绍想要以一郡之力夺得冀州委实有些异想天开。”
可不就是吗!历史上如果不是韩馥过于胆小,被荀谌贬的一文不值,主动将冀州交给袁绍,又怎么落得身死下场?
“谌有上中下三条计策,可供主公选择。”
韩馥双眼放光,随后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亏自己刚刚纠结了半天,放着荀谌这一顶尖谋士不用,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