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兄弟俩态度坚决的再三婉拒告辞,驱车往家赶的时候,已经快是正午时分了。路上只有寥寥数人,在脚步匆匆的赶着回家吃晌饭。
执着缰绳抖了几抖,又扬起手里的鞭子,在空中虚虚甩了一个响,俞二海郁闷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得到缓解。
“她们过的,都不咋样。”
俞墨没有回话,他知道二哥也不需要自己的回话。
“可俺们除了给她们送点儿银子,也帮衬不了更多了。咱这营生是俞氏一族的,要想把她们两家拉过来,族人那一关就先过不去。哪户没有出嫁女啊,俺们要先破了规矩,整个族里不得乱了套了……”
自说自话的劝慰着自己,俞二海难受的吐了口气,都是他嫡亲的姐姐妹妹,怎么舍得看她们过的不好?但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虽然说是可以接她们回来,可之后呢?接回来之后,她们该怎么办?世人的舌头也能是杀人的刀。唾沫星子淹死人的例子,还少吗?
一直到骡车停在了东俞村的作坊里,这兄弟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晌饭之后,俞家人又都各自忙活去了。陈欣斜倚在床榻的被子上,手里捧着一册风月话本儿,悄咪咪的打量着书桌前,正在翻看书册的男人。
他有点不太对劲儿,似乎更沉默了一些。是今天在外头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新宠,陈欣化作知心解语花,莲步轻挪至他身后,小手从后背攀上肩头,娇柔的伏在他身上,小声的问道。
“俞墨,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反手将背后的娇妻勾进怀里,他笑意温和。
“无事,只是有些体乏罢了。”
“撒谎,你眼睛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忘了我最会看人脸色了?有什么郁闷的事儿,说出来我开导开导你!”
俞墨伸出右手,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子。
“娘子不是立志于,要做一条万事不操心的闲鱼吗?这怎的又揽上事儿了?”
“给你做下心理疏导,让你能更好的为本闲鱼的躺平大业,奋勇拼搏。
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不算破戒。再说了,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怎么说你怎么信就完了。
来吧俞先生,请说出你的烦恼。”
陈欣得瑟的皱了皱小鼻子,鲜活灵动的分外惹人喜爱,让俞墨心中一片柔软。
把这娇俏的小妻子,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亲,才轻声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媳妇儿手指无意识的捏着丈夫宽大的袍袖,一边揉搓,一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是在忧心你姐姐们过的不好?”
“倒也不是说如何忧心吧,就是觉得有些不痛快。我一直以为她们过的还不错,最起码不像我们以前那么艰难,处处都被银钱压着手。
再加上大姐二姐又都身体康健,儿女双全的。谁能想到有哪里不好呢?
可显然我低估了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诸多苛责。她们的日子,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顺心。”
男人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俞墨你想开点,个人都有个人的生活,没有谁能够去代替谁,在人生路上四处奔波的。
两个姐姐她们都是成年人了,以前那是没有人撑腰,才必须得在婆家处处忍让。可现在,这不是娘家能靠得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