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收腿，撑着栏杆翻出，跳到下一层天桥的栏杆，迅落到地面。
蒙屠刚爬起来就被追过来的江昊扣住手腕反拧，膝盖顶着背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就是你害得我哥去边境打黑工？”
江昊摁住蒙屠的后颈，难得板着脸，“姓蒙的，没一个好东西。”
“姜驰是你哥？”
蒙屠看不到身后的人，但是能分辨出江昊的声音，是那个跟在离逍身边的少年。
没想到当年那个幼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为什么会跟着离逍？巧合？
那边，江驰让下属继续确定爆炸物的情况，根据属性进行无效化处理，同时通知所有战斗部队。
等他跳到地上时，正好听到蒙屠问的这句话，心情复杂。
“没想到吧？有一天会被当年绑架过的孩子打败。”
听到这话，蒙屠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十七年前的一幕。
那时候姜驰已经提交了转职申请。
一天傍晚，他外出夜跑时遇到了正抱着娃出来溜达的姜驰，他们不是多要好的朋友，但碰到了也能聊上几句。
姜驰三句不离弟弟，蒙屠第一次见到对方傻兮兮的一面，这一幕就这么刻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也有弟弟，但家里的氛围压抑严肃，每个人都精神紧绷，很难有能放松下来的时候，这也导致他和弟弟无法融洽相处，从小就有隔阂，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姜驰能笑着和外人聊起兄弟，这份松弛感他很羡慕，不由得想，姜家的家庭氛围一定和他家截然不同吧？
十五年前，他突然接到父亲下达的任务，姜驰查到了对蒙家不利的东西，要立刻处理掉。
易家是蒙家的死对头，为了杀鸡儆猴，父亲的意思是连姜驰的弟弟也一并解决，给易永宁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蒙家不好惹。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傍晚的那一幕，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但放着姜驰不管不行，就算他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再说他不能不考虑家族利益。
那是他唯一一次违抗家族的命令。
怀里的幼儿啼哭不止，软得用力一捏就碎了，杀它根本不需要用枪。
他站在窗前，看着病房里被捆住手脚的姜驰因为清洗记忆带来的剧痛剧烈挣扎，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怀里的幼儿。
那愤怒又悲痛的眼神，他至今能清楚回忆起来。
把得不到的东西放在眼前彻底撕碎，他感觉到了一种扭曲的愉快。
是单纯施暴，还是在规则范围内保护姜家兄弟。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家族是道沉重的枷锁，他无力反抗，却又做不到完全服从。
或许，他只是希望有人能帮他结束这场无休止的噩梦。
蒙屠：“姜驰。”
江驰：“怎么？”
蒙屠扯着嘴角边咳边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我等这一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