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坟茔又不是他修建的。
见朱钧还在说墓穴质量不好,朱远章心中也是无奈,这疯小子,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现了最重要的线索。
那祖坟是从淮西迁过来的,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徐进达自己都说,用了很厚的混泥土,就是大锤都敲不开。
质量不好是不可能的,工匠更没那个胆子做手脚。
所以,必然有人提前在坟墓上动了手脚。
但是也不能听朱钧一面之词,他把手中的混泥土递给了贴身太监王狗儿,“把这个给杨先,再让杨先代替咱给徐家先祖上一柱香,迁坟之事虽然暂缓,但是缺口还需要补上!”
“是,陛下!”
王狗儿心领神会,用手帕包裹住混泥土匆匆离开。
“行了,你别絮絮叨叨了。”朱远章道:“你以后要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一定饶不了你!”
朱钧缩了缩脖子,“儿臣不敢了。”
旋即跪在地上,用另一只手给朱远章敲腿,“爹,别生气了,儿子知错了!”
见他改了称呼,朱远章叹了口气,“你这疯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要是当年没有波阳湖一战,你也不会如此。
恐怕会像你其他哥哥一样,领军护边!”
波阳湖一战?
朱钧满脸的迷茫,根本想不起当初生了什么。
“爹,当时生了什么?”
朱远章咬牙,“当年跟陈汉在波阳湖大战,你爹我中了计,稍败陈汉一筹。
也就是那一次水战,你撞伤了脑袋,这才害的你时而疯,时而清醒。”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亏欠。
说来说去,还是他这个当爹的人没有保护好孩子。
以前的朱钧,不仅长得像他,性子几乎跟他一模一样。
是个极好的孩子。
现在已经过去十一年了,朱钧也到了及冠的年纪。
因为离经叛道,朝中大臣厌之,甚至无人愿意出面给他举办及冠的成年仪式。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愧疚。
他将朱钧搀扶起来,看着这个跟自己年轻时有八分相似的儿子,甚至比他大哥更像自己。
“是吗,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朱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狗吃的记性,太健忘了!”
见朱钧一脸苦恼,朱远章想到了他在京城悬赏自己行踪线索的荒唐事。
“莫非,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还是说,有人动了手脚?”朱远章心中这么想,旋即对朱钧道:“行了,换一身衣服,中午在这里陪咱一起吃顿饭!”
上一次跟朱钧吃饭,已经是八年前了。
“是,爹!”朱钧脸上露出一丝期盼,可眼神又有一丝对父亲的惧怕。
很快,他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
朱远章面前摆放着四菜一汤,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他本就是泥腿子出身。
就算当上了皇帝,也是勤俭节约,身上的衣服破了,也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
甚至连被单,都是马皇后用做衣服的边角料缝合的。
绝不是那种空喊口号,又不身体力行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