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尧的灵气进入身体的一瞬间,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一次沉尧带着他运转灵力的时候,白溪正在和走火入魔导致的灵力枯竭对抗,沉尧的灵力虽然凉,但是却能够弥补白溪经脉的干涸,以至于让他没有意识到问题。
现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下,沉尧的灵力就冰得有些难受了。
同样意识到自己的灵力会让白溪不舒服的沉尧只示范了一次就把灵力抽了出来,他在白溪的周围点燃了火焰,直到白溪没有再继续抖才把它们撤远了一点。
“我徒弟小时候第一次运转灵力的时候和你一样怕冷。”沉尧垂眸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徒弟,哪怕他本人也感到很意外。
白溪的动作顿时停下来了,努力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像是一个听家长讲故事的孩子一般,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沉尧没有注意到白溪的异样,他对于自己徒弟的记忆其实很模糊,明明白溪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孩子,但却好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好好教导徒弟,可是每一次他接近白溪的时候,总有一道熟悉的灵力在阻止他的行为,就好像是在控制他不要和白溪过多的接触。
沉尧不知道自己身上禁诫是何人所下,更不清楚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但看着白溪这些年平安长大成为了无定宗最有前途的弟子之一,沉尧便放任他自然生长,没有再过多地参与。
大概是楮子煜那句火灵根的话让他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沉尧心想。
一片寂静中,白溪一动不敢动,他摸不清沉尧此时的态度,更不明白他此时突然冒出这句话是否有其他的意思。
这是在暗示他的身份吗?
白溪小心翼翼地看了沉尧一眼,却现对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小猫悄悄松了一口气,只当是自己太敏感了,闭上眼睛学着沉尧的刚才的样子开始运转灵力。
事实证明沉尧的判断并没有出错,白溪现在的能力的确还无法驾驭传音这个技能,哪怕他能够正确地调动灵力,但是也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声音结合起来。
白溪铆足了力气,学着刚才沉尧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但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懊恼地躺在地上,一爪子拍在桌子上,收住了指甲的爪子没有任何攻击力,反倒是因为被桌子弄得生疼。
白溪满脸委屈地抱住自己的爪子,他原以为自己能够熟练地写字之后就能自然而然地学会传音,事实证明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顺手从储物项链中摸出了一小块糖糕,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张开嘴。
自从昨天楮子煜说了橘猫容易胖之后沉尧立马就断了他的快乐源泉,直接没收了他储物项链中全部的零食,还规定从前要多少有多少的零嘴每天限量供应,今天的零嘴就只有一小块糖糕和一颗糖葫芦,要是太早吃完就没了。
白溪抱着糖糕闻了闻,假装自己已经吃完的模样把它放回了储物项链中。
一想到自己又不会传音还没有东西吃,白溪整个猫都蔫了,懒洋洋地摊在桌子上,体内却还在不停地试图运转灵力。
沉尧看着白溪可怜兮兮的行为,心一软还是给他喂了半块糖糕,同时帮他轻轻地揉了揉刚才被桌子撞疼的肉垫。
对上白溪警惕的眼神,沉尧点了点他的脑袋:“奖励你的。”
一听是附加的零食,白溪立马伸爪子把糖糕抱了过来,按在爪子下舔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没有功夫再注意周围。
放下零食的沉尧看着白溪的动作,眼神中闪过沉思。
*
船上的日子就这样过去。
白溪在修炼方面的天赋确实令人无话可说,但这也是建立在沉尧严格要求的基础上,每天除了练习传音之外还逼着他继续抄书。
白溪虽然满心怨念,但最后还是全都老老实实照办,尤其是为了不抄书,宁可选择在练习传音的时候格外认真。
灵舟即将抵达无定宗,离开家半个多月的弟子们多少有些躁动,就连楮子煜也跟着激动起来,隔三差五地就要到沉尧的房间里挨一顿打。
在一群迫不及待的人中间,白溪的焦虑显得十分突兀。
回到了无定宗就意味着他要回去继续面对单榕,虽然有沉尧的承诺在前,但白溪还是不敢在单榕面前百分之百地暴露自己。
可是只有回到了宗门里,他才有机会能够悄悄地偷走单榕的仙草图鉴,早日解决沉尧的魔气。
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愁得白溪好几天都没睡好,只能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练习传音上。
现在的白溪已经不是刚刚接触传音时那个完全手忙脚乱的小猫猫了,虽然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声音准确地传递出去,但有好几次白溪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眼前放着一盘美食,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没有办法把它拉到自己的面前。每次伸手只能碰到盘子的边缘,只需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够把把它拉回来,但就是离成功差了毫厘。
白溪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烦躁,打个滚翻到沉尧的手边,很自然地张开嘴接受了沉尧的投喂。
虽然沉尧限制了他的零嘴,但只要丢掉面子冲过去撒个娇,沉尧向来都是不会吝啬投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