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菱能?为他做这?些,他不?能?辜负她的好意才是。
于是当天晚上,钟菱顿在后院里看着炉火。在钟大柱走过她身边时,她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声音有几分失控的高昂:“爹?”
钟大柱回过头来看她,目光平静。
但是他那不?知道蓄了多久的胡子,一点?不?见了踪影。
钟菱这?才现?,钟大柱的颜值,是被这?胡子给耽误了啊!他已经很久不?喝酒了,下颚线也不?再浮肿,清晰硬朗。这?两个月没有再在山里和田间接受风吹日晒,皮肤状态也好了许多。
没有了胡子的遮掩,看起?来年轻了不?知道多少岁。再也看不?见钟菱一开?始见到他时的狼狈落魄了。
他语气平常道:“孙六说,等?交代完田里的事情,会过来的。还有其他几个兄弟,还在联系着,若是他们愿意,会过来的。”
“你……你为何……”
钟大柱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毕竟是要见故人,总得体?面些,免得叫他们和孙六一样,乍一见面还认不?出我?来。”
他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的。
自从孙六告诉他,活下来的赤北军将士比想象中多之后,他便一直有这?个想法。
他一直在为死去的兄弟们耿耿于怀,可是活着的兄弟们,比他想象中过得更差,更需要帮助。
孙六家在京郊的房子和他在赤北村的住所有的一拼,他的孩子蹒跚着,在泥地里摔倒,又站起?来。露出一圈沾着泥巴的脚踝——孩子的裤子短了,还没裁?的。
他得往前看才是……就像钟菱那样。
钟菱并不?知道,她无意地几句话和展现?出来的态度,悄然之间推动着钟大柱朝前走去了。
刚刚宋昭昭告诉她,祁珩来了。
这?个点?,祁珩应该是刚下班。今天能?这?么顺利的把周芸接回来,还得感谢祁珩才是。
钟菱重?烤了一盘“金镶玉”,端去了祁珩那桌。
祁珩端详着面前丰盛的菜,轻笑了一声:“几日不?来,这?菜单倒是高级了许多。”
“接地气的菜也还在呢,你想吃些什么?”钟菱也不?见外,把金镶玉摆上之后,给祁珩展示了一手划酥皮。
今天晚上的金镶玉,全是钟菱亲自去上的。看着食客惊讶的瞪大眼睛,惊叹不?止,钟菱就非常有成就感。
只是这?菜成本偏高,寻常食客却是有些舍不?得点?的,但只要有一桌点?上了,周围人的目光便会不?自觉地飘过去。
钟菱这?一晚上听到了太多的赞叹声了,而祁珩表现?出来的情绪又比较低调内敛,已经无法取悦她了。
在祁珩还在打量金镶玉的时候,钟菱一把扯过椅子,自来熟的在他对面坐下了。
祁珩下班的这?个时间点?,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钟菱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后。她两只手搭在桌边,上半身朝前凑去,眼中迸着光亮。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然压不?住语气间的幸灾乐祸:“所以陈王他还好吗?!”
祁珩缓缓地抬起?眼来,他眼尾微眯,若有所思地反问道:“你为何对陈王如此上心?”
第44章
“不。”钟菱摇头,坦诚道:“我讨厌陈王,我在等他遭报应。”
这不像是钟菱会说出来的话。
她虽然有很多古怪的想法,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一直都是包容友好的,很少有这样显露出锋芒的时候。
“你和他……什么仇啊。”
“算不上什么仇吧,只是看不惯他。”钟菱眉尾一挑,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你就多余问这一句,那日陈王来店里,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什么垃圾一样。整个京城我最不乐意扯上关系的就是陈王了,我只是在为那些他迫害过的人打抱不平……”
提起陈王,钟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像一个一点就炸的炮筒。
眼下她的心?愿在一件一件地实现,连当?初觉得最难攻破的钟大柱,也?做出了改变。
仅剩下的心?事,便是那个将来会成为状元的书?生?。
虽然那得是三年后的那场春闱的事情,但是那毕竟是陈王。钟菱并不觉得自己三年后可以和他正?面抗衡,也?得早点想办法才是。
祁珩对她来说,没什么距离感,反而是对他有几分不知从何而起的信任和依赖,钟菱并不当?他是外人,有些不便说给其他人的抱怨,便也?就对着他倾倒一下了。
最重要的是,祁珩是站在皇帝身?后,站在陈王对面的。而且他身?处朝堂,看事情的角度敏感锐利,实在没有更合适的倾诉人选了。
她对陈王的抱怨是一句叠着一句,祁珩根本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祁珩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就是在朝堂上被弹劾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无措过。
“钟菱……”他企图开口插进去话,却被钟菱的声音盖了过去。
如此?循环往复了三次,当?钟菱说到陈王强抢已婚女人的罪行时?,祁珩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无奈地抿了抿嘴唇,抬手掐住了钟菱的脸颊。他并没有用力,只是微微向上提了一下。脸颊上粉嫩的皮肤被指尖抵着,彻底掐断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