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生得过于顺利,沈雪枫实在有些费解。
但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其实暗中环环相扣,倘若姬焐当时没有上那辆马车,或是没有跳车随沈雪枫而去,自然永远不会有机会误入这处神秘的阴陵。
自古帝王陵墓选址极为妥帖谨慎,无不依山傍水,背靠龙脉。
这里的墓室修建倒是古怪,建在阴湿的山谷地底不说,此处地下暗河随季节汇聚群山泉水,雨多的天气说不定能把外面那些水晶棺都浸泡在潭底。
沈雪枫走上前,觉姬焐正在盯着那塑像手上的玉珏看,却并未动作。
“殿下在想什么?”
姬焐沉默了几瞬,说道:“我从未见过此物。”
但奇怪的是,他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
沈雪枫听了这句话,更费解了。
如果剧情线要给姬焐这个金手指,为何东西都摆在他面前了,他却不认识?
这可是半块兵符啊,兵符!知道真相的沈雪枫此刻已然按捺不住要剧透的心,想要让姬焐赶紧收入囊中。
这块玉珏一分为二,各自可以调动一半的铁杀骑,这里只放了一半,想来另一半就在乾封帝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这姬氏帝王代代单传之物为防有心人窃取,还有一个很神奇的设定。
那便是这手握玉珏的塑像,唯有姬氏后人以鲜血喂养,才可以将手掌心甘情愿地打开,叫来人取出玉珏。
想到这,沈雪枫已经渐渐感觉到这个世界剧情的失控。
取玉珏的判定方式十分不智能,无论是哪个姓姬的,只要把血滴进去就能拿到,也难怪这里只有皇储才能进入,如果这东西人人皆可得,岂不是会引得皇室自相残杀?
姬焐一向不受宠,按理说这传承绝对不会落在他头上,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乾封帝现他擅闯禁地,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乾封帝最中意的皇储人选是姬长燃,他若是为自己这个大儿子着想,定然不会叫这东西落在姬焐手里。
所以,眼下生的一切很可能并不是本来的剧情,剧情线又开始乱走了!
沈雪枫手心汗,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上次剧情乱走虽过程惊险,但结果是好的,谁知这次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正在他犹豫的功夫,姬焐从袖中摸出一枚刀片,对着塑像的手腕飞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数百支箭簇自庙堂两侧黑漆漆的墙壁齐射出,哗啦啦对准塑像,一副要把人扎成筛子的架势。
“果然。”姬焐道。
沈雪枫回过神来,仔细想想,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他动了动手腕,绶带牵扯着姬焐的手也晃了晃。
沈雪枫尽力装作自然的样子提醒:“殿下要是真想拿那个东西,要不要试试用血?方才二皇子的棺椁便是沾了殿下的血才……”
言有尽而意无穷。
姬焐正有此意,他重在手掌划出一道口子,伸手去碰触塑像的右手。
碧色玉珏纹理被鲜血浇灌,那塑像的手指微微开合,轻而易举便取下来了。
沈雪枫:……
所以,这整个游戏最吊的大杀器,直接就这么简单的送到了姬焐手中?
而姬焐本人尚还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他对着这枚玉珏看了又看,道:“看上去并无什么奇特。”语毕,便准备随手一扔。
“殿下冷静,冷静,”沈雪枫立刻拽住绶带,将姬焐作势要丢出去的手拉了回来,“既然这里设了机关保护,说明这东西一定很重要的,殿下还是先收好吧。”
两人走到塑像背后,只见背光处的桌案上放着一只燃尽的香炉,十七块灵牌依次排列,从开国皇帝姬高祖一直排到二皇子姬子焕。
“这个二皇子并不是储君,为何能够与先帝的牌位放在一起?”沈雪枫好奇。
姬焐却没有分半个眼神给那堆牌位:“皇帝最喜欢他,皇兄自出生起就是太子,自然尊贵一些。”
这么厉害,沈雪枫懵懂点头:“那应当被保护得很好才是,这个二皇子又为何死了呢?”
姬焐勾唇:“稚童顽劣,无心之举,不慎被人害死了而已。”
庙堂后处通往另一个甬道,再走进去,才现方才那地方分明只是一个后室,眼前更宽阔的则是主室,只见一台巨大的棺床放在正中央,其上摆着与水晶棺位置相差无几的木棺,再往旁边看,一左一右两侧室立着密密麻麻的石俑。
这回倒真正像个墓室了,沈雪枫抬头四处打量,行走时步履缓慢,只觉这里阴森森的,让人觉得分外难受。……
这回倒真正像个墓室了,沈雪枫抬头四处打量,行走时步履缓慢,只觉这里阴森森的,让人觉得分外难受。
“累了?”
姬焐注意到他脚步声有些沉重,便停下来道:“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这里距墓道应当还有很长的路。”
沈雪枫也现了,他先前与姬焐走的分明是这个墓室的后门,怪不得机关少,进出容易,原来现在两人所处的才是整个陵墓的正中心。
但他实在走不动了,于是顺从地点点头:“这里看不到外面,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想必其他人定然已经现我们失踪了。”
沈雪枫又累又困,他悄悄瞥了眼姬焐,现后者神色如常,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一般。
真羡慕。
他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双目闭合,打算靠墙休憩一会儿。
也许是太累了,少年的眉宇轻轻皱起,一副力虚透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