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的时候,麦文澈来消息,跟明榛求证理工大那个女生抄近道走后门差点被性侵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明榛:【应该是真的,辅导员还特地了消息让大家晚归注意安全。】
麦文澈:【哎,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安全,那么晚了还走后山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陶立锐的事情影响了明榛的心情,看了麦文澈回的这句话,明榛莫名有点愤怒:【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麦文澈:【我怎么就受害者有罪论了?】
明榛:【这个女孩子没有错!你指责这个女孩子就是不应该!】
麦文澈:【我当然知道加害者才是罪无可恕的那个,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半夜三更选择走这么昏黑的一条小道,就应该做好防范的风险。】
麦文澈:【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明榛似乎看着麦文澈坐在自己跟前,指着他说:“对,你是受害者,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跟别人出去开房,就应该做好防范的风险。”
——虽然知道这样的类比似乎不太对,但明榛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对方没有跟他站同一个战线的委屈。
为什么会委屈、为什么会生气呢,是因为你对他有期待,期望他体谅你、支持你,如果是个陌生人,他说出让你不舒服的话,你顶多笑笑就算了,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人的想法,你不会期望他理解你。
然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单恋之所以让人觉得委屈,是因为所有的感情起伏都没有资格。
因为不是他的谁,没有资格脾气,没有资格要求对方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没有资格在争辩后还能要求对方不生气。
明榛喜欢麦文澈,但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过委屈这种情绪,他曾甘之如饴地认为喜欢一个人是不求回报,而此刻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有了“不甘心”。
我不是他的谁。
我没有资格。
小的时候明榛跟爸爸一起看动物世界,看到非洲草原干旱导致草木稀疏,一只饿狮潜伏着准备狩猎。然而狮子太老了,它脚步蹒跚,追不上羚羊群,加上久不进食奄奄一息。然而狮子没有放弃,在一次又一次的偷袭后,终于咬到了一头落单的羚羊。那个时候的小明榛没有什么弱肉强食的悲悯,但那一幕却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给了他很大的震撼。所以打小他就有一股韧劲,决定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则心里就不得劲。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执念很深的人,帮外婆的小区装路灯,周转多次,成功了;大一时想转专业,勤奋刻苦,成功了;甚至是现在减肥,也是靠着那股执着才成功的。
他并不觉得有执念是件坏事,甚至觉得这算他不多的优秀品德之一。
唯独是感情,执念没有任何用。
喜欢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执念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就那么一瞬间,他决定要放弃这种无望的单恋了。
没有尽头,没有曙光。
人的一生那么短暂,能遇到过爱情,也已经足够了。
明榛手头有两个过了面试的秋招offer,一个在a城,二级梯队的互联网公司,一个在B城,业内知名大厂。
麦文澈前两天问到的时候,他的优选是a城,虽然是二级梯队,但毕竟这里是大学生活了几年的地方,这里也离麦文澈更近。
可是,如果决定放弃对麦文澈的感情,a城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毕竟B城的offer更吸引人。
决定去B城入职的事情明榛没有提前跟麦文澈说。一来还没正式入职不知道有没变动,到时稳定下来了再说也行;二来反正都决定以后回归朋友了,本就是从五湖四海来,现在回到五湖四海去,分开也是常事。
明榛是明天一大早的动车去B城,早上起来他就把东西打包好了。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有个室友回老家找工作,东西已经全打包了;另外两个室友为了通勤方便在外面租了房子,东西虽然没全搬走,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明榛一直跟宿舍的人感情很疏离,理论上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地方,不应该感到难过的,
然而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他觉得心里也空荡荡的。
大概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自己才这么伤感吧。
虽然还没毕业,但毕竟是踏上了工作的道路,准备开启人生的一个旅程了。明天过后,再见的朋友就是校友,再回学校就是回母校。好歹日夜相对了几年,也没生过什么大矛盾,相处也客气和谐,人多少有点感情的吧?
了一会呆,被手机消息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麦文澈:【这个月销售额我又额完成了!我领导让我从下个月起独立带一个销售组!】
明榛自内心地扬起了嘴角,回了个“好棒棒”的表情包。
然后那边就噼里啪啦地过来了好多条消息。
麦文澈:【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确认了就忍不住先跟你说了。】
【虽然下个月才开始,但是我荣光的时刻,必须跟你分享啊。】
【晚上干嘛,出来吃饭,庆祝一下!】
明榛回了“好”,想了想又回,“不出去吃了,我给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