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娇惯着长大的小少年已然成了男子汉,扛起了彭格列的大旗,像是他的任何一位兄长一样,成为了不容小觑的存在。
沢田纲吉的目光恍惚了下。
“那不是安德里亚啊……也不是蓝波。”他扯了扯嘴角,“那是蓝波收养的孩子,父亲是安德里亚,他死之后……当时你不是也在吗?那孩子还被你吓哭了来着。”
可被他两面宿傩吓哭的小破孩那么多,他干嘛每个都要记得。
两面宿傩下意识就要反驳回去,却瞥见棕发青年温和了的眉眼,心底啧了声,却也不去破坏对方难得的好兴致。
光柱中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真实。
沢田纲吉站在一旁,也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应当是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的。
但当他站在此处,看见光柱中的“沢田纲吉”,似乎也能感受到熟悉的情感在心中流淌……就像他好像曾经切身实地地经历过这些事情,产生过同样的情绪。
沢田纲吉难以诉说这样的感受,就是已然从当初的青涩少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彭格列十代首领,他也难得的,像是少年时候一样,感到了自己的软弱。
——如果这些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呢。
只是脑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完全抑制不住继续思索下去。
如果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他真切地与友人们分别,茕茕孑立,孤身一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沢田纲吉就想要缩进被子,得十分努力,才能忍住不哭出声来。
他抬起手,抚上心脏。
“这就是你不
想让我看见的东西吗?”
没有人回答。
于是沢田纲吉收拾了软弱,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去。
黑暗的尽头是下一个光柱,照在他身侧,一群仓促的白大褂从他身边走过,簇拥的是一个黑发绿眼的青年,乍然一看气质像是蓝波,细看之后又有些像安德里亚,或许是因为一个配色,所以怎么看都有着相似之处。
青年与白大褂们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走过,沢田纲吉听见白大褂们口中絮絮叨叨念着东西。
“定位再次失败了,我们失去了十代目的踪迹。”
“袭击!这一定是针对十代目的袭击!”
“可是谁又能撼动到那位……或许是他对世界感到了厌烦,独自休息去了。”
沢田纲吉收回目光,在不远处的墙面上,看见了彭格列的家徽。
下一个光柱,依然是白大褂和黑发男人,前者已然换了一批人,后者比起上一次要成熟不少,神色之间带着疲态。
“不行了,我们一定是被抛弃了。”
“不,我不相信,那位抛弃了我们吗?”
下一个光柱,男人已然两鬓斑白,身边依然簇拥着白大褂,但比起此前带着情绪的那些,这一批新的白大褂更加年轻,也更加面无表情。
他们是更加专业的人员,沉默地遵照指令进行实验,将冰冷的数据告知首领。
“先生,实验失败了。”
“根据分析,下一次的改进方向在……”
再下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叟躺在病床上,身旁是一个黑发绿瞳的青年,神色痛苦。
围着他的一圈又一圈黑西装与白大褂散去,显然是老者吩咐完毕,残存了与亲人相处的时光。
“不要忘记。”他的嗓音嘶哑,费力地扭过头,一字一句叮嘱,“我们的目的是……让时光……倒流……让死去、让死去的人……”
“我知道的。”
黑发绿瞳的青年露出痛苦的神色,接下后面的半句,“让死去的人、让十代目复活。”
他紧紧握住老者已然无力的枯瘦双手,让之抚摸自己的面颊,手指上的指环,散发出雷电般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