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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读小说>循序渐进>第 26 章

贺明思量间,听到暮逊温善的话:“我家阿娅调皮,之前出京,必然麻烦了贺郎君不少事吧?”

贺明苦笑,听出太子语气中的几分试探。

他斟酌字词:“阿娅娘子乖巧,原先不知她身份时,草民只觉得阿娅娘子天真娇憨,必是出身极好,才养出这副脾性。如今看来,当是殿下呵护之心,世间少有。”

他撇清自己和阿娅,暮逊听了出来,目中浮起一二分满意的笑。

暮逊却仍道:“只是阿娅确实天真,以为科举之事,孤可以一手遮天。哎,她不过一个孩子……”

贺明道:“殿下,家父知道草民来拜见殿下,心中激荡,又知殿下不久后要过生辰。家父思量一夜,斗胆让草民送一幅画给殿下当贺礼。”

暮逊玩味地看着这个商人之子——果然是商人,粗鄙,庸俗。什么尘世值钱物件,都敢送来他面前?

罢了。

暮逊意兴阑珊,只想着快速结束这番接见,回去见姜循,和姜循商谈真正重要的朝务。

暮逊笑着示意贺明奉上礼物。

贺明到桌边,展开一幅帛画。

帛画铺陈在整个桌面上,被一点点打开。暮逊坐在桌旁,本淡笑着欣赏,随着画面铺展,他眼中的笑定住了——

画中草长莺飞,画着两个骑马的男女。

骑马男女背对着画面,只看到女子的大魏衣裙,男子的异域装束。男子手持长鞭,鞭指远方,望着那女子。

画工并不高明,看画人却能看出男子心有爱慕,女子青春跃然。

书阁中静得呼吸可闻。

贺明弓着身,良久后,听到暮逊阴阳不定的极轻的声音:“送这样一幅画给孤,是何意?”

贺明心中也不知道。

他说着父亲教他的说辞:“家父说,当年殿下与大皇子一起支持阿鲁国和大魏和谈,正是两位皇子的坚持,两国才迎来太平。这幅画,象征着两国的友谊,必是殿下所愿,家父让草民献给殿下。”

暮逊偏头,看着这个谦卑的文士,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殿下,出事了,章侍郎死了。”

书阁中的贺明茫然,他不知道所谓的章侍郎是谁;但暮逊听到这话,立刻

明白了过来。

暮逊起身:“着张寂来见我!”

他按住贺明的肩膀(),温声:孤确实很看重两国的友谊?()?[(),你爹托你送的这幅画,孤收下了。你放心,今年科举……孤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贺明一震,他连忙:“殿下误会了,草民没有其他意思……”

暮逊摆手,已经没空听他废话。

此事太子已然有了定夺,暮逊匆忙出门,更关心章淞身死之事。

……说实话,章淞原本不站队,做这个主考官,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暮逊现在想给一些如贺明这样的人安排好位置,那章淞,便有些碍眼了。

章淞在此时死,再好不过。

只是章淞怎么死的?

莫不是……旧皇子那一派的人蠢蠢欲动,在今天杀害了章淞,还想嫁祸给他?

得让张寂好好查查,如果真是他们挖的坑,绝不能放过旧皇派那些人。

--

姜循和江鹭一起去见暮逊。

暮逊见他二人一起来,有些疑惑,却并未多说什么。如今他们都算太子这一派的人,姜循见了太子后便坐下吃茶,等着调查结果。

江鹭也坐在一旁。

雨声滴答,隔着帘子,暮逊与张寂在外说话。

三言两语寥落地传入室内——

“席上非尊即贵……不可强行扣压……”

“只能争取一个时辰……”

姜循听着那几句话,嘴角轻轻扯了扯:张寂是禁军统帅,既不是开封府的,也不是大理寺的,查案,恐怕非张寂所长吧?

但是没办法,今日这局面,只有在章淞死后才刚入园的张寂最干净。张寂来查,那帮与太子不睦的大臣,才不会置喙什么。

姜循侧过脸,和一旁的江鹭轻声试探:“坐着也是无聊,世子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我赌张寂查不出来什么。”

江鹭抬头,看她一眼。

他没有开口,暮逊已经从外步入,捏着眉心:“循循,你少说两句。难道你巴不得章淞出事?”

姜循笑眯眯:“我是为殿下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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