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苏家老爷子说话了,虽然他已老迈,说话却还是有分量的,他的手上满是皱纹,却抬了一抬,对许晏清道,“晏清的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余下的人只能作罢。
许晏清想,自己能撑到现在,大概也是因为,至少苏家这位老爷子,从来心如明镜。
他知道,自己哪怕不肯从善如流,却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对善于平衡之术的苏老爷子来说,他是韩韵的另一条退路。
也是苏家的另一个出路。
席间觥筹交错,许晏清却觉得压抑。
他出门,走进院子里,人也不少。
碰到了久未谋面的韩初,两个人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许晏清在他对面坐下,两个人占着花园的一隅。
韩初看着他,突然问,“听说你想离婚?”
许晏清眉头一挑,他问,“你听谁说的?”
韩初指了指他道,“你这副样子告诉我的,虽然我主要领域在行政和经济类,但是民法也涉猎一些。”
许晏清松了表情,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两个人算是这个家里的异类,韩初从来没有靠过韩建军,而是凭着自己本事闯天下。
许晏清虽然身在曹营,却也未曾妥协过。
这些年韩建军不管大大小小的政策,总想着办法施压给他,让他在制定的时候夹杂点私货,他都不肯。
要不是苏博徒老先生帮他撑着,韩韵又是真的放不下他,他可能也得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韩初给他递了杯茶。
许晏清问他:“今天你怎么会来?”
韩初耸了耸肩,指了指里面道,“老金惹了点麻烦,叫我来帮忙出出主意。”
许晏清捧着茶盅,点了点头。
金国华做生意六亲不认,为人狠戾乖张,这些年出的事儿不少。
上面要不是有韩建军、苏柳梅等人帮他兜着,早不知道要进去几回了。
也是因此,许晏清不愿意帮忙。
韩初问他,“你最近怎么样?”
许晏清抿了口茶道,“老样子。”过了会儿,又问韩初,“听说,吴老每年三月会去扬州?他在那边有个酒店项目?”
韩初看向他,明白他的意思,却道,“你这个案子,你觉得谁敢接?”
许晏清问,“你?”
韩初道,“我还不想被我爸扒层皮。”
许晏清端着茶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韩初道,“今年是3月下旬,24号前后。”
许晏清“嗒”的一声放下杯子,站起来道,“谢了。”
夏瑾娴陪着鲁名威,应了韩初的邀请,参加了一场法治领域的学术论坛。
活动之后,鲁名威被邀请去参加一场晚宴,夏瑾娴也跟着陪同。
鲁名威坐在主桌,夏瑾娴陪在最末一桌。
韩初为此,特地过来给夏瑾娴介绍了一下,没想到坐在她身边的人,居然是韩初社会组织的执行理事。
两个人还聊起了两个援助项目,夏瑾娴才知道,自己当年捐助的大学生,还是这位贺理事最先找到的。
贺理事问她,“你当年怎么会去参加那个山区的捐助活动?你不是公务员?能跑开?”
夏瑾娴道,“也是巧合,那时候被外派,抽调去搞地方志编纂,正好是那个山区,我顺便也就去了一次。”
贺理事道,“哦,当时小裘可是刺头,谁的捐助都不接受。”
贺理事说的是夏瑾娴捐助了四年的学生,裘阳。
当年他初三,正好是关键的时候,却说不想读书了,要打工。
他在他们县里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型学生,所有老师都为裘阳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