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献怒道:“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张狂!”
“大丈夫死则死矣,若叫我跪你们这些狗官,却也不能够!”
“好,老夫便成全你!”
程伯献当即下令:“来啊,推出去斩!”
“慢!”
杜蘅忽然站了起来,平静的走到石破天面前:“将军好气魄啊!”
“你是何人?”
“我乃奉旨钦差杜蘅。”
石破天愣了愣神:“钦差这么年轻?”
“将军也很年轻。”
“呵呵,这么年轻便当钦差,想必是靠着所谓的门荫制度吧?”石破天面露讥诮之色,似乎对于朝廷这些制度很是瞧不起。
程虎也是靠着门荫制度当了都尉,神色微变,说道:“钦差大臣乃是杜老将军的嫡长孙,他靠的可不是门荫制度,当时杜家已经被籍没了,他是靠着自己救驾有功,出使契丹动政变,才有的今天的地位。”
“杜老将军的嫡长孙?”石破天愕然的看着杜蘅,神色立刻生了转变,“刚才小可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请钦差大臣恕罪。”
杜家军在民间的影响力一直很大,满门忠烈,一腔血勇,保家卫国,却被朝廷抄家,当时民间有不少人为他们鸣不平。
“杜老将军是老英雄,小可一向仰慕,临死之前,能够得见小将军之风采,倒也值了,呵呵。”石破天视死如归,咧嘴一笑。
“你既然仰慕家祖父,为何甘愿从贼?”
石破天苦笑道:“无非四字,官逼民反而已。小人本是石家堡的少堡主,祖上也出过军官。只是官府迫害,要我家多贷三倍的青苗。”
“家父不肯,便被邵伯文迫害,说他破坏新政,下了大狱。小人为救老父,带着二三十个家丁,把大狱劫了,从此便成了通缉犯。”
杜蘅微微皱了皱眉,这故事倒是跟梁山差不多。
莫非大梁也跟北宋一样,日暮西山了吗?
当即,从旁边士兵腰间拔出了一把佩刀。
石破天仰头一笑:“好好好,好得很,能够死在杜公子手中,也是石某之幸!”
杜蘅走到石破天身后。
石破天又叫道:“杜公子只管前面下刀便是,小人若是眨一下眼,不算是好汉!”
说完这话,他被缚在身后的双手,顿时轻了许多。
微微一挣,便挣脱了出来,手上的粗绳也都散落了。
“杜公子,这是……”石破天茫然。
杜蘅淡淡的道:“你为父而劫狱,乃是至孝之人,我不杀义士。何况,此事因永嘉官吏推行青苗法不当而引起,料想你从贼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永嘉郡守已经被免职,司录参军邵伯文满门抄斩,一干官吏都受到了相应之处罚,朝廷对此事很重视,也做出了处理。”
“眼下你有两条路,一是弃暗投明,加入我军,二呢,带着家人赶紧离开,隐姓埋名,若继续从贼,为虎作伥,等我大军杀入城去,便不能像这次一般好运了。”
程伯献慌张站了起来,不解的看向杜蘅。
围攻永嘉数月无功,现在好不容易抓了一个将领,竟然要把人给放了?
“多谢杜公子厚爱,但……”石破天欲言又止。
杜蘅问道:“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老父与家人此刻都在永嘉城内,我不能一走了之,更不可能投靠朝廷,否则我全家老小必死。”
杜蘅想了想,说:“不知你肯不肯为我军做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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