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女儿一向是温顺无比,今日竟这般忤逆与他,简直反了天了!
江予沐阖眼侧头,敛下的眼帘压下红透的眼尾,可预想的疼痛却并未出现。
“江监正原来在这里,可叫在下好一顿找。”
季北庭眉目含笑,扼住江父手腕的指节却未有丝毫退让。
江父被捏着腕骨痛到面色白,嘴唇哆嗦着:“小。。。。。。小季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季北庭父亲乃当朝丞相,是以,朝中老臣见他时为表区分,皆会唤一声小季大人。
“在下前几日路过上林苑见着有簇花开得不错,便向陛下提过一句,这不是想来寻到监正大人,为在下移种府中?”
季北庭一边云淡风轻着将他的手臂掰回,一边解释道。
江父额角疼得直冒冷汗,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笑意:“。。。。。。不过是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小季大人派个下人过来通报便是,何须亲自走这一遭?”
“那便有劳江监正了。”季北庭笑笑不可置否,又状似轻松地环顾四周一遭,疑惑出声:“江监正可是还有什么事?”
本是想等到他走再言的江父闻声面色一僵,在见着他那十足自若的眸时却又不敢多说一句。
他连连摆手,讪笑道:“无事了,无事了,这便走,小季大人也早些回席吧。”
“多谢江监正提醒。”季北庭虚虚抱拳拱手。
直到江父步伐微乱着远离了视线他才终于转身看那眼底微红的女子。
江予沐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他为何会帮自己,本就是不善言谈的性子,此时倒是愈缄默。
静谧的夜中只有虫吟声声,男子清朗的声线轻声响起。
“欠了多少银子?”
江予沐微愕抬眸。
季北庭挑挑眉,复而摸了摸鼻子道:“前不久在下路过赌坊,有幸见令兄同他人争斗。”
一语出,江予沐面色更白了一些。
见她这不堪调侃的模样,季北庭轻哼一声,索性不再打:“这件事你没有和国公夫人说?”
江予沐睫毛颤了颤,终于开了口:“。。。。。。烦请季公子莫将此事告知蕊蕊。”
他笑着,视线掠过那双绞紧的柔荑,于隐隐月光下还能看到结了层薄痂的肌肤。
“那你怕是还要多磨破几次手。”顿了顿又言,“估计也依旧还不完。”
江予沐咬着下唇,正是不知如何作答之际,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沉沉的男声。
“在下妻子之事,便不劳烦谨川兄挂怀了。”
萧凌踏着月色自暗中走来。
他步伐沉稳,面容上少了方才慵懒,只是无甚表情,意味不明。
季北庭见到他似是有些惊讶,随即恢复正常,复又看了眼江予沐,随后拱手缓道:“萧世子家事在下自是管不着,不过若国公夫人知晓世子妃这般境界,怕是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