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他错了,不该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就把气撒在兰溪竹身上。苏未辰说的没错,像他这样的人,人家能喜欢自己才奇怪了。
“你今天过来就为了这件事吗?”
兰溪竹有些受宠若惊,他想要收回手,却被齐珩突然制住了。
“此去一行,善自珍重。”
齐珩尽力放轻了声音,望着兰溪竹冻得泛白的唇,心里涌上一股内疚。
兰溪竹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为他总算减轻了疑虑。
不知为何,他仿若一个受气的孩子突然被主持了公道一般,心里又欢喜,又涌上了一股委屈。先前被怀疑的憋闷顿时退散了几分,他的眼中闪着晶莹的光泽,鼻尖也酸了几分。
兰溪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可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若是对他不好,他并不会将这份恶意放到心底,你若是稍微对他关怀几分,他就恨不得将那份善意全部还回去。
“陛下……也是,珍重。”
齐珩泰然地点了点头,问道:“你要多少兵马?”
“……五万。”
这个数字已经是底线了,北狄那边有二十万兵马,他手里若是拿不出十五万人,恐怕会很吃力,必得死伤惨重。
至于胜败就不在兰溪竹考虑的范围内了,他守着塞北这么多年,甚少打败仗。
就算这次是北狄人蓄谋已久,也不过是一群蛮民。他比那帮蛮人多的是战术,玄羽骑和北戎军在他的带领下以少胜多的事干得多了。
齐珩从未质疑过他的能力,不过听到这个数字之后还是皱了皱眉。
听子书珏说,塞北那边只剩十万兵马了。
“朕再给你加三万,清点过后便启程吧。”
然后他便不再言语,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兰溪竹行了个大礼,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下。
晨阳殿静了半晌,依稀能听见屋檐上冰锥化冻低落的“滴答”声音。
“子书,朕对他是不是太心软了。”
齐珩望着窗外出神,嘴唇轻轻翕动了两下。
方才那般强势的模样还没撑多久,看见兰溪竹含着怨的眼神和凄惨的笑意,他就不攻自破了。
这时,身着一袭白袍的子书珏才从屏风内走出来,他的脚步很轻,步履款款,让人听不出来这后面一直躲着一个人。
“陛下为何不反着问问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强硬了些。”
子书珏的声音温润清澈,这句话让齐珩瞬间清醒了几分。在他还没答话前,子书珏又乘胜追击道:“陛下打算何时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