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兰溪竹也能在这一世少受一点苦了。
不知为何,苏未辰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情。只不过一个不敢表达,一个表达得太猛烈了。现在他把前世的误会都解开了,只希望这两人以后的情路能走得顺畅一些。
“好吧,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还来得及挽回。”苏未辰松了口气,“陛下是不是在离都前已经派人去捉拿秦阳了?”
“嗯。”兰溪竹盯着茶水冒出的热气,眉尖透着担忧,“其实,我猜不透秦阳将军在在想些什么,上一世南衡无可用的将,整个南衡的兵权都差不多落在了他手里,可是这一世我和三哥都还在,他还是一个挂名将军,没有兵权,就算有狼子野心,也不该那么快就表露出来。”
“你说的这事……我也想过。如果是因为他对齐珩有什么私仇也未可知,这人在登基前可狂了,跟好多人都暗中结了怨。”苏未辰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得和陛下修书一封,让他留下秦阳的性命。等来日回衡都,我再亲自审问。”
两人沉寂了一会儿,双方似乎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方才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的事情。
过了良久,苏未辰出了一声感叹:“现在,我就不用解释我之前的那些怪举了吧?”
在围猎大会说的“常常见面”是因为苏未辰知道兰溪竹会是齐珩未来的皇后,出现在演武场是因为前世的重演,猜到秦阳的狼子野心是因为他知道前世南衡国破的原因。
兰溪竹摇了摇头,脸上一片忧郁。
其实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前世被齐珩在宫中强迫了十年之久,更何况那人还是同为“六宫妃嫔”的贵妃。
他有些难以开口,但还是出了声:“烦请……苏兄勿要声张出去,我和陛下之间的事情。”
“你和齐珩?”苏未辰的声音亮了几分,眉头高挑,“你和齐珩的什么事情?你说的是他对你干过的那些混蛋事,还是你当了他十年皇后的事情?”
兰溪竹面上一窘:“都是。”
“行。”不就是保密吗,自从重生之后他都要憋死了,心中有一堆事情不能跟别人说,多这一个也没什么。
不过苏未辰还是于心不忍,于是又插了一嘴:
“兰兄,其实齐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或许最初他看上你的目的并不纯洁,或许想折辱于你,或是单纯看上了你的身子……可是后来他看你那么痛苦,都要悔死了。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后面那三年齐珩一直没在你的凤栖宫中留宿过,你可还记得此事?”
兰溪竹的目光不自然地落在了别处,眼下泛着乌青——那是昨夜之事的缘故,却显得他有几分惹人怜。
“嗯。”
他也感受到了齐珩前世的温柔和耐心,在他心灰意冷之后,在他家破人亡之时。
前世的自己自始至终都坚信齐珩害了兰家,又怎么会对他敞开心扉?他甚至……没有给过齐珩一个好脸色。
齐珩三年都没有碰过自己的原因,至今想起来都让他不愿启齿。那是因为,齐珩最后一次跟他行那云雨之事的时候,带着怒气和不满,身下没控制好力道,直接让他大病了三天。
在此之前,兰溪竹正在御花园赏花,却被一个入宫请安的宗室郡主看上了。那郡主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不知廉耻地往自己身上贴,恰好这一幕被齐珩看见了,然后把自己强扯进宫中。
那次已经不是索取了,更像是施暴。
齐珩害怕失去自己,却采取了这么极端的方式。
虽然后来他追悔莫及,千方百计地想要补偿自己,但是兰溪竹却不屑他的讨好。
他不想再和苏未辰讨论齐珩的事情,于是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苏兄请回吧,我三哥的事情,还请多上心了。若是他日能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苏兄尽管提。”
三哥现在还在西南,还没有跟希兰使团会晤,但是苏未辰在这里多待上片刻,三哥就多一分危险。
苏未辰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不打紧,反正齐珩欠你的,有什么东西我伸手向他要就行了。”
他站起身来,在兰溪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消失在了营帐中。
溜得倒是挺快的。
兰溪竹收回了思量的目光,向营帐外的看守士兵大喊一声:“传姚参领进来。”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
第42章更欣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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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姚归林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兰溪竹营帐跟前,他深呼一口气,面色有些难看,拉开了营帐。
“将军。”
他刚进来就跪了下来,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压根不敢抬头和兰溪竹对视。
兰溪竹倒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
“我这里有份差事给你。”
以往姚归林听到这句话后心都很像被什么填满似地满足,因为这样的话昭示着兰溪竹信任自己,愿意把手里的事情交给自己。可是今天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咬着后槽牙,屏气道:“卑职听令。”
兰溪竹望着下方规规矩矩、进退得当的姚归林,心中突然一阵恍惚——仿佛昨夜那个动情疯的人不是他,更像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一样。
“北行进程太慢了些,我要你先离开队伍,快马加鞭到密云帮我调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