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們了,你家那天是怎麼了?」
「還不是我那大姑姐,又回來說那大姐夫又在外面亂來,想讓大哥還有我家陳旭去給她撐腰。」
田遙想了想:「這是第五回了吧?」
「誰說不是啊,我公婆說,實在過不下去,就和離,家裡也不差她那一口飯,她不啊,婆家鬧了娘家鬧,我婆婆這幾日犯頭風,我在家照顧,今日才得閒來看看你。」
槐嶺村田姓居多,也夾著些別姓的人家,劉之的夫家姓陳,陳旭是最小的兒子,上面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姐姐陳麗嫁的是鄰村的。
要說一聲的是,先前給田遙介紹的那個半夜爬田遙家的那個趙青,就是陳旭的姐姐從中搭橋介紹的。
所以後來劉之在田遙辦婚禮的時候給他借半吊錢,陳家人都沒什麼意見。
兩人聊了一會兒,劉之站起身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田遙送他到門口。
「我懷孕了。」
田遙:!!!
「恭喜啊!」他伸手就去摸劉之的肚子,只是這會兒還是扁扁的,根本摸不出什麼不同來。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劉之看著他的這個院子,多了一個人和一條狗,但看起來還是有些空,可能來年多了孩子會好一些。
田遙的臉紅了紅,但他一向跟劉之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我夫君說三年要兩個,但我覺得,有一個就夠了,你說是吧?」
房間裡的郁年,把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還是兩個好。」劉之笑起來,「你不是最喜歡熱鬧了嗎?」
田遙念著他懷孕了,沒顧他的拒絕,把他送回了家,遠遠地就聽見了家裡又吵了起來,這次他沒在外間等,而是陪著劉之進了他們家。
「娘!他這次更過分!直接把人帶回家了,說要娶做平妻!」房間裡是陳麗悽厲的哭聲,「你們不能不管我啊。」
劉之跟田遙對視一眼,劉之嘆口氣:「你回去吧。」
田遙點了點頭,卻沒想到屋裡的陳麗這麼好的耳力,聽見了他們的說話聲,於是一把打開門,對著劉之就開始指責:「你一大早不在家孝敬公婆,成日裡不著家,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站在劉之身邊的田遙,聲音就不自覺地小了一度。
她是親眼看到過那個趙青被打成什麼樣子的,那臉腫得跟豬頭一樣,手被折了,腿差點被打斷,她在看過之後,足足被嚇得做了好幾日的噩夢,發現田遙並沒有打上門來,才慢慢的放下心。
田遙揚起笑臉:「大姐,需要我幫忙去把姐夫打一頓嗎?我保證,打一頓之後他肯定老實了。」
陳麗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不,不用了。」
劉之抓著田遙的手,為了憋住笑,死死地掐著他手。
田遙一臉無辜:「姐,你不是要陳大哥他們去給你撐腰嗎?我想要不就一下子解決問題,把姐夫給那什麼了,他就不會再去外面尋花問柳了。」
陳麗的臉都在抽搐:「不用了,真不用。」
「這事我最在行了,不信你去問問姐夫村裡的那個趙青,他最知道了。」
陳麗再也忍不住了,朝屋裡喊了一聲,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劉之跟田遙對視一眼,顧忌著房裡的老人,到底沒能笑得太放肆。
田遙回去的時候,把這件事像是唱戲一樣說給郁年聽,郁年只是看著他,看得他後背發毛。
田遙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今天早上在劉之面前說過什麼了,難道是說的這件事情太離經叛道,所以郁年不高興了?
郁年嘆了口氣,他倒是還記得,田遙今早上在自己家門口說的什麼三年抱倆這種話。
「你到底是個哥兒,說話不要口無遮攔。」
田遙:???
他撇起嘴:「要不是她介紹,媒人不會上我家,那個王八蛋就不會半夜跑進我家,我就不會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最後把所有的銀子都賠給他家了。我就嘴上說說而已。」
郁年聽完他的話,才知道兩個人說的事情驢唇不對馬嘴,這會兒他也沒解釋,只是聽見田遙說這件事情,想起了他之前聽過的那些傳言。
「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田遙氣沖沖的,說到:「我孝期過了,很多人上門來說親,看我孤家寡人一個,門檻都塊被踏破了,最後一個上我家的就是趙青。」
「說得比唱得好聽,我也跟媒人說了考慮一下,結果那天晚上他竟然偷偷跑進我家來,想對我圖謀不軌,我把他打了個半死,他們一家人來我家哭天喊地,說不賠錢就報官,我就賠了錢。」
郁年的眉頭皺得很深,為田遙的身上發生的事情,也為自己輕信傳言。
「這事你是受害者,為何……」
田遙嘆了口氣:「我是個哥兒,當時他們給我兩個選擇,一是賠錢,二是嫁給他家。我當然不想嫁那種登徒子流氓了,後來兩個村子的村長都在,兩方商量之下,我賠了銀子。」
「但沒想到那趙家人那麼不要臉,拿了我的銀子,還在外面到處說我的壞話。」
郁年的面色很複雜,他想到自己也是輕信傳言的人,又聯想起田遙這麼久對他的好,就更覺得內疚:「為什麼沒有去澄清?」
田遙無所謂地說:「為什麼要去澄清呢?了解我的人不會輕信那些,信了那些的人不會跟我有交集,我為什麼要大費口舌地去澄清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