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衣的剑意是洗尽铅华的沧桑,是凡尘纷扰中的过客,似她常年穿的朴素白衣,像她怀抱十余载的普通朴剑。
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意,在姜白衣一句话后瞬间席卷而来,无匹之势压的玄机连连后退。
“有些话你不该说的。”
姜白衣淡淡道,她眼中从来都没有玄机此人,就像6沉昭也瞧不起松雾一脉弟子般。
玄机双手摸向腰间,大有跟姜白衣就地干一架的气势。
“你若拔剑,便是覆水难收了…”姜白衣瞥了眼玄机手上的动作后开口说道,“道歉,或拔剑。”
放在别的场合,她都不会多废这句话。
打便是了。
祁欢颜迈前一步,压了压姜白衣持剑的手腕,略带责怪的瞪了一眼玄机:“师弟,你言重了!”
“是该道歉!”
不断使着眼色,玄机尽收眼底。
祁欢颜分明是用眼睛告诉他:别犯轴,你打不过她!
虽然大家都是中三品搬山境…咳咳,但祁欢颜想表达的这个意思却也没错。
他打不过姜白衣。
几年前就已经有了结论。
“是我气急了,有些失态…”玄机语气缓和下来,算是低头认错了。
姜白衣只为讨个道理,不想、也懒得刁难他。
玄机退让一步,她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里跟他计较什么。
收了剑,抱在怀里。
祁欢颜见姜白衣收了剑不说话,便知道今天这场架应该暂时能免了。
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又挂起了微笑:“嘿嘿,这就对了嘛…师兄妹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我先过去了师兄。”
玄机一刻也不想多待,留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目送着玄机转身离去,祁欢颜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姜白衣,不由有些头疼。
“唉,你啊你……何必跟玄机一般见识呢?”
姜白衣却不这么想。
“我已然让步了,是他咄咄逼人。”
这剑宗啊,一天没我都得散!
祁欢颜心中感慨。
“不过玄机生这么大的气也能理解,沉昭那小子…说那般话不是等于左右开弓打玄机的脸吗!”
姜白衣微微蹙起了眉。
她实话实说,“……沉昭不是那样的性子,若真说了,想必也有缘由。”
这护犊子的性格与他祁欢颜如出一辙啊!
不,或者说…剑宗上下袭承千年的宗旨便是如此——自家人,自家长辈能说、能管、能打、能罚。
你外人胆敢教训我剑宗弟子试试?
不扯远的,便是说些近的,三十年前剑宗有一弟子在外受人折辱,最后自刎而亡。
一边是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另一边是背景颇深的官宦子弟。
如何选择?
剑宗,会给出答案。
在收到消息的第三天上午,北麓剑宗连出两峰山主、四位长老,各峰弟子数十,一路沿着官道直奔那外门弟子自刎之地。
收敛尸身,而后讨回公道!
权势?身份?
辱我剑宗弟子,将人逼到自尽,你便是再如何背景深厚也难逃一死。
八百虎贲严防死守,仍被前代冬醒一脉山主在人群之中轻松摘下那人的级,而后剑宗一行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