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亲自?主持换旗,三牲祭天,再合宜不过。
然而等到香快要燃尽,赵巍衡也没见?踪影,想?要齐国公为了区区一个儿子就延迟仪式,是绝不可能的。
齐国公毫不犹豫地让崔舒若开?始。
如何?主持仪式,祭拜上天,还是崔舒若昨日夜里先学的,光是昭告天地需要念到的话她就背了许久。
然后在崔舒若已经?站上祭台,准备开?始的时候,远远的似乎瞧见?一个男子提着什么东西策马而来。崔舒若的目力比一般人好?些,再说了,每个人的身影都不大相同,足够叫崔舒若认出那是赵巍衡。
她不着痕迹的停下,而赵巍衡也策马飞奔到到祭台前?,一个动作?利落下马。
在齐国公皱着眉准备问责他目无军纪时,赵巍衡将一个布袋装着的东西放到桌案之上。他丝毫不慌,而是面向将士们?,眉宇英武,豪迈矫健,“诸位将士,晋室无道,暴虐不堪,先前?还派来侯集生扰我并州安宁,其人狡诈贪婪,全无为官清德。
今日换旗,我,齐国公第三子,奉父命亲自?取下他的头颅祭天。
愿并州安宁,我并州将士所向披靡!”
他打开?布袋,赫然是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侯集生头颅。
先前?侯监察使确实将整个并州搅得天翻地覆,众人皆有所耳闻,况且他还是晋朝皇帝派来监视并州的爪牙,如此?之人斩首祭天,最是振奋。
不需要旁人督促,并州将士自?发高声呼喊。
“并州安宁!所向披靡!”
呼喊声犹如海浪,一声高过一声,恁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士气大震。
齐国公牢牢握住兵权,尚不到会因第三子的出色而生出嫉妒的地步,胸腔涌起的是自?豪,眼中流露的事赞赏。
独独是赵仲平,他身为世子,所有的光芒却都落在了赵巍衡身上。
为了今日,他一早起来梳洗,衣裳都是簇新的,铠甲也擦得噌亮,可此?情此?景,身上铠甲仿佛会咬人,崭新的军靴似乎不足以支撑他站得挺直。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像个笑话。
他看起来就像个金玉其外的蠢材,说不定还会有将士在暗中嘲讽他,一个只知道穿新衣裳的废物世子。
崔舒若站得高,能把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赵仲平自?以为掩饰的好?,可紧攥的拳头,还有抿住的唇,眼里的嫉妒,都不加掩饰地出卖了他。
崔舒若没有丝毫同情,她只觉得幸好?自?己站队了阵营,果然能省很多事。
这些可都是她辛苦付出的成果,赵巍衡越得势越耀眼,她越轻松。至于赵仲平嘛,只好?让他自?己难过痛苦了。
因为她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跑到赵仲平面前?,告诉他你注定不会登上大位,不如拱手让给赵巍衡。难道赵仲平会认命吗?不、绝对不会。没人能抵挡权利的诱惑,何?况只差一步。
所以崔舒若不会因此?暴露出自?己的念头,让赵仲平有所警惕。
她微笑着看待眼前?的一切。
尽数如她预想?的那般进?展着。
等到换旗结束,崔舒若回到了齐国公府,而前?院里的人则开?始争论不休。
因为起兵就意?味着该造反抢占地盘了,而这第一战至关重要,究竟该攻打哪里?
有人说旁边的月州兵弱,最适合攻打,可也有人觉得不妥,月州兵弱却能在乱世撑这么久,正是因为他们?有地势之忧,而且城墙坚固,若是一直打不下来,只会耗费粮草,反倒是叫士气尽失。
第一战必须打赢,而且最好?尽快,如此?才能振奋军心,实在不宜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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