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啧啧出声：“哎，我不太懂车，那辆看着档次不低啊，要是高定限量版，何止三百万，五百多万也是它，六百多万也可能，姑娘你懂不懂的？”
乔薇表示不懂。
师傅还想跟她八卦会所内部情况，乔薇敷衍几声，谈兴不大，那师傅没趣住了口，开到地把她放下就走了。
收钱时脸色有些一本正经的古怪，显然当乔薇是在会所上工的那种女人，有些“装什么高贵不肯和我聊天”的鄙视意思。乔薇没搭理。
竹叶小区。
占据了一个街区的老旧居民区，在盛夏深夜依旧人来人往，临街餐馆摊位灯火通明，生意兴隆。
一张张大红大蓝的简易小吃桌占据大半人行道，乔薇在内穿梭片刻，被吃喝谈笑的食客和各种浓郁香气包围，渐渐感觉脚踏实地，回到了烟火人间。
会所的淫靡奢华，叶深那双具有压迫感的眼睛，以及芙蓉帐客房里激烈的撕搏尽皆远去，她用力吸吸麻辣小龙虾和烤羊肉串的浓烈气味。
打开手机现零用账户里还剩132。47元，犹豫一下，最终下了决心，坐到一个麻辣烫摊位前。闷热的江城夏夜，人人热得难受，她却手脚冰凉，需要很热很辣很冒汗的东西来治愈。
长方形的麻辣烫串串锅，大概两米长，围坐几人埋头吃着，旁边还有几张油腻的塑料小桌，也坐着人。乔薇选择坐在锅前，因为更暖和。
滚沸红汤咕嘟嘟冒泡，密匝匝的签子在汤里烫熟。
素串一块，荤串两块，乔薇一串接一串放纵大吃，不去计算吃了这顿下顿怎么办，直到胃里感觉很胀，嘴巴也被她放肆多加的辣椒粉辣得快要麻木，才停下。
最后结账49元，乔薇付了款，零钱账户余额八十三块四毛七。脑海闪过出租师傅对叶深座驾的八卦。三百万起步价，六百万不封顶。
而她揣着八十多块要当两周的生活费。
天差地别，却也羡慕不来，各人各命。乔薇精打细算：如果每天只吃两个一块钱的馒头，再尽量减少其它开支，这些钱大概还够。
走回出租屋路上拨通妹妹电话。
交待结果：“照片删了，痕迹也清理干净了。”
妹妹吴颖几乎是铃响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姐你太厉害了！谢谢姐，谢谢谢谢！”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姐你还好吗，那地方……”
“完全ok。”乔薇打断她，不想谈太多，“你还烧吗，鼻音听着很重，吃的什么药？”
“不烧了，感冒嘛，不用担心，姐你吃晚饭了吗？”
“叛逆少女改邪归正，还知道关心我吃没吃饭了。”
电话那边妹妹心虚嘟囔几声，东拉西扯聊几句，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吉他手的去向。
乔薇冷笑：“他还在会所蹭姑娘蹭酒呢，你挂念他？我看他摸美女大腿、用胳膊肘蹭美女胸脯做得挺熟练，他跟你正式滚床之前也这样揩你油吗？”
“没有！姐！我没跟他真滚床！他那天喝太多了啊，办不了事，就拍点照片说是留念……”
“然后还传给别人留念，被有心人献宝给阔少。”
电话那边妹子立刻闭嘴。
乔薇不再刺她。
这丫头叛逆暴躁不听劝，从这件事吃了大亏，近日倒是乖巧一些。
吴颖沉默片刻，硬着头皮小声探问：“姐，那个……你真没事吧？那姓叶的畜生有没有……”
她吞吞吐吐，乔薇直言，“放心，他那种货色我还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