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可以编理由解释。但要是接了你的馈赠……”
乔薇低声:“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可能就不再是我了。”
叶深沉默看她。
半晌,问:“什么样的你,才是你。刚才在我卧室里的,算是‘你’么?”
乔薇直视他眼睛:“那是我不想接受的那部分‘我’。”
叶深没再说什么。
开车,离开。
乔薇站在路边,看那车子远去。
夜风潮热。
扑在身上,黏腻腻的。
她低头看自己的细格子棉布裙。皱皱巴巴,像晒在太阳底下将干未干的菜叶。
她无声笑了,低着头。
对自己今晚的表现,基本满意。
抬头,笑容凝滞。
鹿鸣笛从花坛后的树影里走出来,令她十分意外。
几乎没有控制住表情。
“鹿医……鸣笛。”
鹿鸣笛走过来,朝她笑,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回来了。”
可笑容僵硬。她看得清楚,想必他自己也知道。
随即索性不笑了。
“你下意识的习惯,还是想叫我鹿医生。”
他语气里有孩子似的委屈。
眼睛里也是清澈的委屈。
忍了忍,忍了忍,到底没忍住。
“你和叶深……怎么回事?我……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了。”
他脸上闪过不自然。似乎,是为自己偷听感到羞耻。
——不换衣服?不怕被家人看到么。
——没关系,我可以编理由解释……
再加上她身上皱巴巴的裙子。
以及被叶深车接车送,前后近两小时的蹉跎。
难免不联想。
难免要问一问。
可问了,又难堪。替自己难堪,替乔薇难堪。觉得是冒犯。
他纠结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被乔薇看得清楚。
她暗叹。
终究要伤他,不如早点伤。总不能钝刀子割肉让人家长久痛苦。
狠狠心,道:“鸣笛,我们早说好的,做朋友。”
“……乔薇!”
“鸣笛,我跟你母亲说,我配不上你,是的,这是事实。身份、门第,我差你太远。而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穷志坚的单纯干净小白花,你值得更干净的女孩子。”
“……”
“鸣笛,我们如果朋友也做不得,我可能……得考虑让我父亲转院了。我们毕竟……是病人家属和医生。”
乔薇定定地看着对方。
路灯下,她哀怨表情十分清晰。
鹿鸣笛显然震动。
“不是!你别转院!江城其它医院,甚至附近省市都没有比我这里更好的促醒中心,我们科室承担着几项国际领先的前沿研究,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