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呢，医生，能仔细告诉我吗？”
乔薇焦急追问。
医生拿了厚厚一叠检查结果、实验数据、论文之类的，跟她详细解释了半个多小时，乔薇终于明白，父亲的治疗效果确实很一般……
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起效！
这项新技术，基于脑科学研究。现在国际上几个顶尖实验室，对人脑和神经系统的研究已经突飞猛进，帮助盲人“看”见世界、帮瘫痪的病人重新站起，都已经有了成功经验，只是还没有特别成熟，没能在临床上大范围应用。
这家实验室把脑科学新理论用在植物人治疗上，通过大量的真人病患试用，确实成功治愈了几位长年昏迷的患者，但，没有被治愈的实验对象，数量更多。
虽然乔父的各种指标数据，都比较接近那几位被治愈的患者，但事实却是，他的治疗结果更接近于那些失败患者。起码从第一个疗程的数据来看，不甚乐观。
“乔小姐，一个疗程不行，我们再继续下一个疗程，也许会有令人惊喜的结果呢？”程秘书鼓励乔薇，“全部治疗分三个疗程，我们的路还没走完呢。”
乔薇握紧拳头，用力点头：“对，等后两个疗程做完再说！”
于是，实验室让乔父休息了一周之后，第二疗程按计划开始。
鉴于上个疗程的效果不尽人意，这个疗程的医治方法看起来更“粗暴”了一些。也就是，对病人的脑部区域刺激加大。外部导入的电信号增强，通过神经通路传导到全身，所以导致乔父肢体会做出各种反应动作。
乔薇等在治疗室外，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看到沉睡的父亲在刺激之下，不时猛然举起胳膊、抬起腿，却又因没有自主意识而无法控制肢体，举起后只能重重落下。
胳膊腿还是好的，有时他会猛然从床上弹起，再落下，如果实验员反应不及时，没接住，他常常自己撞到头。
但这是不可控的，医生解释过，因为植物人的神经特殊性，外部电信号没法有效控制其肢体，所以病患经常做出紊乱动作。
虽然病床上加了柔软的棉垫，防止病人撞伤，但乔薇隔窗看到父亲昏迷中乱挥乱舞的状态，依然心如刀绞。
“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保持信心。”
叶深中途飞过来陪了乔薇两个小时，又匆匆离去。
短暂的陪伴，没有给乔薇带来多少安慰。
她原本对国外治疗充满了期待，满心希望着父亲能因此苏醒——因为治疗前的各项检查指标都很有希望。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
虽说每一项医疗总有几率，就算是百分百成熟的治疗技术，也会有意外生，何况是还没有经过正式临床推广的新技术。
可，她也总忍不住会想，会抱怨，为什么失败的概率，就生在父亲身上了呢？为什么父亲不是幸运的那个？
第二个疗程结束，主治医生依旧满脸遗憾。
乔薇背着父亲和吴姨，偷偷哭了一宿。
叶深来的消息懒得回复，雪雪清凉那边对接的工作她也不理会。哪有心情理会那些呢？
哭到天亮，她红肿着眼睛，看窗外一点点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