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的學名叫「嵌靈」,算是公認的、最複雜的一道程序。
他將青霧環拿起來,細長的眼眸微眯,迎著透過枝葉縫隙的幾縷陽光看了看。
靈級法器的晶石折射出無數細碎的光痕。
「不準備一下嗎?」錦烏今日沒做任何偽裝,在只有暗綠浮動的山林深處,像只突兀的彩燈泡。
錦烏屏住呼吸,他最近有了一點突破,現在已經隱約能夠感覺出空氣中靈力的流動方向。
「你左邊已經打起來了。右邊還沒有,但靈力是漩渦形的,應該觸發了陣法。」
黎止一動不動盯著手環:「我需要嗎?」
錦烏噎了一下。
第三場考試,某種意義上算是雙向奔赴。出了迷障的弟子可以在九條路中自行選擇,而大部分人早早就已經有傾向了。
線香還剩下約莫五分之一,到這個時候,最後的考驗已經該開啟了。換句話說,這會兒還沒能走到仙尊跟前的,要麼是能力不行在迷障困了太久,要麼就是選擇了其他某一位,總之基本是無緣了。
錦烏表情沉重:「一個都沒有啊。」
黎止把手環放到桌上,換了把尖頭精刻刀一點一點磨:「那不是挺好嘛。」
畢竟他也沒有為人師者的經驗。
樹影拉長,左邊已經開始打架的一場,右邊的陣法再次變幻,黎止面前卻依舊是空空蕩蕩。
「我還是想去一趟昭羽峰。」他將青霧環收進儲物袋裡,趙平航那天實在異常過頭,他一直都很在意這點,況且,「你記不記得之前在風露殿門口遇到謝時宴?他看起來也很怪,雖說當時是因為內息紊亂。」
「一起暈過去那次?」
黎止沒理會他話中的調侃,「我總覺得他們兩個的狀態有點像。」
謝時宴如果選擇忍耐,多半是在權衡利弊之後,譬如文試時為了不影響另一場,寧可暫且吃虧。但這並不等同於他是任人欺凌的性子,而且那分明不是需要忍氣吞聲的場合,怎麼就肯安靜聽趙平航責罵?
只是為了進昭羽峰嗎?
黎止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抓不住,混在一起亂糟糟的。
他下了結論:「總之,還得去。」
黎止面對男主的時候總會有一種奇怪的雷達,錦烏沒有反駁,只是順著他說:「那你準備怎麼做?再去見趙平航一面?昭羽峰可不好進。」
黎止仔細回憶著那一日在他腦中存下來的昭羽峰平面圖,試圖尋找有沒有突破口。
忽然,一人一鳥同時眼神一凜。
錦烏則揚起小小的腦袋向著不遠處望去。
「有人來了。」
「是。」錦烏閉上眼,周身的靈力仿佛水中暈開的漣漪,「而且修為不低,至少有。。。築基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