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宴有些疑惑:「何出此言?」
賀長帆解釋道:「他此前稱要出門遊歷,已經走了半年有餘。你說他給你,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時宴心頭忽然湧上一種莫名的感覺,面對賀長帆急迫的模樣,他斂眸:「前不久。」
賀長帆神情看起來有些失落:「他…竟也不來知會我一聲。」
謝時宴幾乎不會主動交代事情,況且硬要說來,他還與另一位交集更多,故而也沒提「賀長帆」參加武試,只是出於禮貌道:「興許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賀長帆自嘲似的扯了下唇角:「你不知道,我這個弟弟最是死心眼。他一旦認準了什麼,就容易鑽牛角尖。」假如驟然發現自己哥哥換了師門…剩下的話他吞進了肚子裡。
謝時宴倒是微微蹙眉,死心眼?看起來不像啊。
少頃,賀長帆抬頭,已經恢復溫和的模樣:「抱歉,涉及到胞弟,有些失態了。」
換作旁人,可能就要贊一句情深好兄長,但謝時宴只是搖頭,說了句:「無妨。」
賀長帆卻又像是想起什麼,表情微變:「謝師弟,這盞燈…他有說為何而贈嗎?」
謝時宴一時沒答。
他該怎麼說,因為對方讓他白走一趟給的路費?
賀長帆見狀,倒也沒有再追問,轉而道:「若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就罷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他神情變得有些微妙,「只是沒想到師…清寂仙尊會將常用之物送人而已。」
這回輪到謝時宴驚訝了。
「師弟竟然不知道嗎?」賀長帆解釋道,「這盞蓮魄燈乃是花雲晶所制,此前一直放在師尊住處,就在床前的矮柜上,我也是偶然進去過一次才看到的。」
花雲晶,長於風霜苦寒之地,一種極為罕見的靈石,在拍賣場中都是常年有價無市。
謝時宴:!?
他猛地瞪大眼睛,那張素來溫度顯示零下的臉難得顯出一點呆。
賀長帆的目光都停頓了片刻,想起前些日子裡傳得沸沸揚揚的「清寂仙尊與一外門弟子暈倒在草木閣外,什麼靠在一處,什麼動作親密,什麼疑似私情未了」。他輕咳一聲,自己找台階下:「許是…許是見師弟有緣也說不定。」
「我的確不知曉此事。」謝時宴說,「還請賀師兄勿要外傳。」
賀長帆應道:「這是自然。」
兩人又喝了一杯茶,說了些平常里修煉的事宜,賀長帆才起身道:「今日來,也是師尊擔憂你。武試里受傷的弟子眾多,恐怕不會比第二次了,弟子試煉最後一場…」他的聲音輕了些,「期待你作為師弟的表現。」
這幾乎就是明示了,謝時宴也起身:「多謝昭羽仙尊關懷。」
賀長帆的眼神幾次落到那盞燈上,最終道:「你心裡有定奪就好。」
送走賀長帆,謝時宴先是怔了半晌,隨後走到床邊拿起了蓮魄燈將靈力緩緩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