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石階路上卻有比他更早的人。
「道長怎麼沒回去?」黎止率先開口。
威嚴道長不答,而是反問道:「你的修為如何了?」
黎止在距離他大概四五步的位置停下:「和上次差不多。」
威嚴道長聞言,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不一樣,你的威壓有變化,該比上次強了才是。」
黎止有些驚訝。
他靈脈的問題一直懸而未決,像把掛在脖子上的刀。但威嚴的意思,是說他修為進步了嗎??
「我的靈脈無法修煉突破,你怎麼看出來的?」
「修為足夠強的人,會無意識釋放自己的靈壓,對於修為低的人來說,就成了天然的威壓。」威嚴道長,「但正是因此,他們能夠感知到更多東西。」
黎止:「。。。我以為你前半句是要誇我修為強。」
他集中精神,的確從幾步外的身邊感受到了仿佛磅礴大海一般的靈力,但是對方靈壓卻控制的很好,沒有泄露半點。
他這思路搞得威嚴道長有些猝不及防,兩人一時無話。
蒼山巍峨,山壁陡峭,在他們腳下的是一條長長的棧橋。一面崇山峻岭,一面萬丈深淵。
正值盛夏,漫山蒼翠映襯著藍到發白的天色和碎棉花一樣的雲,有種訴不盡的壯闊與連綿。
「那個人。」
半晌後,威嚴道長說:「不只是靈脈透支。」
黎止偏過頭。
「有一點殘留的引識術痕。」威嚴道長篤定道,「雖說幾乎已經快辨不出來。」
黎止:「什麼?」
「一種能洗去人神志,讓人短時間聽命於自己的禁術。一般都會附加命令,被用的人會逐漸少言,一旦產生與命令相悖的想法就會受到影響。輕則反應遲緩,神志模糊,重則,失智。」
過了很久,黎止才問:「多久了?」
「難說。」威嚴道長抱著臂,目光悠遠。
「這是我要說的另一件事。引識術不可逆,時間一長,中術者的變化會很大。但他身上的…」他略一頓,「很輕,像能隨著修煉消失。興許再過兩日,連我也看不出來了。」
黎止擰眉看著他。
「施術人功夫還不到家。」威嚴道嗤了聲,「這東西早封禁了,我都是試了脈象才敢確定。」
原本混沌的黑暗仿佛在某一處撕開了小口,透出一點微弱的光線。
從他在風露殿前遇到謝時宴的時候開始,對方可能就已經在受到引識術的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