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止心中一驚,爪間聚集靈力就要跟上去,卻因這具身體的原因,只有薄薄一縷飄到他身後。
謝時宴身形不停,手中的劍式連續變化,落到石壁上發出轟然巨響,猶如撞擊囚籠一般。
無數煙塵和碎屑在空中散開。
仙鶴紙符搖搖晃晃,向著水潭落去。
黎止勉強維持了幾息,心急如焚,爪子已經伸到了儲物袋上,就要召喚自己的身體出來。
然而空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巨力遏住了他的動作,使得他生生停滯。
眼前閃過巨大的白光,映入眼帘的最後一幕是謝時宴衝出來抱住了他。
「撲通」一聲,兩人齊齊墜入水潭。
謝時宴一陣晃神,冰冷刺骨似乎只有一瞬,隨後便被溫和的風包裹,空中似乎傳來燒鹵山鵝的香味,眼前出現了一座很小的院子。
謝時宴眼中出現了一絲迷惘。
他似乎認得此處。
有婦人的吆喝聲傳來:「白面娃,來吃飯了!」
謝時宴的腦子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跑了過去。
屋裡陳設簡單,最中央是一張舊木桌,婦人為他擺好了碗筷:「今兒是鹵山鵝。我說什麼來著,仙人還是惦記你吧!」謝時宴看不清她的容貌,卻知道她一定是在抿著嘴笑,「前天才提了一句,沒想到這就送來了!不愧是仙山里養的,肉鋪老闆那兒可買不到這麼肥的鵝。」
謝時宴拉開凳子坐下,一言不發的開始扒飯。
婦人也不在意,對他的少言習慣了似的,只把鵝腿挑出來放進他碗裡:「多吃點。」
鵝肉肥嫩,滷味濃郁,這是謝時宴曾經最喜歡的一道菜。
但卻不是因為味道,而是因為只要做了這道菜,就代表那個人最近會來看他。
倒也不是多麼期待他來。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那個人什麼也不會回答。
說到底他也沒在清醒的狀態下見過對方多少次,只知道那人每次走後自己都會虛弱上一段時間,每到這時,婦人都會給他熬一碗紅棗鹿血。
謝時宴的身體還在咀嚼著,腦中卻仿佛有波濤翻湧。
婦人還在兀自嘮叨著什麼,可他已經聽不清了,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再次定睛時,已經被白綾縛住了眼,腦子也暈暈乎乎的。
耳邊只有一道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別動。」
自己似乎服用過藥物,不自覺就放軟了,整個人順從而安靜。上方想起了利器破空聲,隨後,心口似乎被人劃開了。
即便是不甚清醒的狀態,謝時宴依舊繃緊了所有神經,口中發出「唔唔」的聲音。
心口的鮮血沒有流下來,有什麼東西從自己頭上拂過。
眩暈感逐漸加重,明明應該什麼也感覺不到,謝時宴卻覺得自己從心口開始,仿佛整個人都冷了。
眼前驟然亮了起來,有什麼直衝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