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司念沉默着没说话,视线轻微地朝叶蜚声的方向移动,叶蜚声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他们之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就好像心里那股子冲动一样,要说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吧,倒不至于,可要说完全平静下来,那也不可能。
尤其是叶蜚声。
作为一个年轻的,正常的男人,面对这种情况,哪怕心理上毫无感觉,生理上也会有些反应。更不要说,他心理上也不是毫无感觉了。
快转过身背对着司念,叶蜚声抬眼望着屋顶微微舒了口气,拉紧了套在t恤外面的卫衣,遮住身下某个位置,僵硬地从口袋抽出纸巾,擦拭手腕上的血迹。
司念毕竟比叶蜚声年纪大,在这种事情上也比他成熟一些,作为被看光的女方,她并不怎么怪他,恢复得也很快。
她下了床,绕过床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句“我去拿医药箱”,便抬脚出了卧室。
叶蜚声微微抬眸,只看敢到她小腿的位置,细腻白皙的小腿浓纤合度,像冬日的雪在夜晚里透着光、以前一起训练的时候她都是穿长裤的,今天难得穿了裙子,他本来就心猿意马,瞧见那双小腿,好不容易得来的些许冷静瞬间消失,又开始血脉喷张。
到底是年轻人,守了二十来年的精力到今天都没怎么用过,一夕之间全都招惹出来,岂是一时半会可以消停的。
司念回来的时候,叶蜚声的脸虽然不那么红了,耳根却依旧热得不行。
“我帮你吧。”她走上前蹲下,拿出碘伏、生理盐水和棉签,拉过他僵硬的手,一边用盐水清理伤口,一边用碘伏消毒。
“怎么伤得这么厉害?你撞到哪儿了?”
司念忍不住问了一句,问完了又觉得自己白问,他不是从正门进来的,那么撞到哪里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问出来呢?想来他也不会回答。
只不过,最近生的事情全都出乎司念的预料,今天也不例外。
她话刚说完,叶蜚声便声音低沉地回复了她,她扬起头,就看见他薄唇一抿说:“阳台的栏杆。”
司念恍然。
他是跳窗户进来的。
她眼神复杂地注视了他片刻,轻声道:“我住五楼,有什么事让你那么着急,宁肯爬窗户也要进来找我?”
叶蜚声倏地望向她,目不转睛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司念愣了愣道:“我就是不想大家担心,影响大家训练才不回去的,看来倒是起反作用了。”
叶蜚声带着点责备道:“你应该事先说一声,哪怕跟夏冰淇打个招呼,也不至于让大家都到处找你。”
司念抿唇垂,她的手还捏着他的手,伤口处理完了,却不舍得松开,干脆换做按摩,给他散散淤血。
过了许久许久,司念才再次开口,跟他说:“……我只是觉得,我也没那么重要。决赛当前,大家应该会把精力放在比赛上。而且,过了今晚,明天我肯定会给教练打电话的。”
她解释了,但这些解释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叶蜚声没有言语,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那么轻柔地给他按着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叶蜚声竟然真的觉得没那么疼了。
“明天还是要去包扎一下的。”司念叮嘱说,“马上就要总决赛了,你突然手腕受伤,肯定会影响挥,这都是我不好。”她看着他,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c也不会惹上负面闻,搞得大家心态都多少受了影响,要是总决赛再出问题,我就真难辞其咎了。”
比起陈星航那种推卸责任的表现,她话里将一切责任都拉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更让人心疼。
叶蜚声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作为一名职业选手,他应该对影响战队状态的所有人深恶痛绝的,可看着眼前的司念,鬼使神差的,他就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
司念惊讶地看着他的脸,他们从未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个比她小上五六岁的男人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眸,当他用这双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很难不沉醉其中,继而做出错误的、致命的行为。
比方说……她下意识往前靠了靠,他们的距离更近了。
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司念很明确这一点。
方青子的脸出现在她脑海中,司念猛地醒悟过来,快后撤身子想要离开,叶蜚声却突然在这个时候低下了头,唇瓣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的唇,司念错愕地愣在原地,而叶蜚声则……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无数个瞬间司念都在想,停下来,不能这么做,这样下去就完了。
相信叶蜚声脑海中也有这样的想法。
可两个人最终却什么都没做,任由不该生的事情全都生了。
深夜,一场比赛胜利之后,万籁俱寂的窗外拂过晚风,轻柔的窗帘被风吹起,飘飘散散,起起伏伏,和床上的被子一样好像海边的浪潮,一浪翻过一浪,刺激到了极点。
亲吻的声音像迷药一样令两人沉迷其中,司念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人的脸庞,长睫,清润的眉峰,深邃的眼眸,眼底复杂的感情,无限的意味深长。
司念眨了眨眼,身体是火热的,心里却是凉的,她勾勾嘴角,笑得无措又妩媚,叶蜚声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似乎是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