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治绝不接受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评语,尤其是这道评语出自老太太之口。
如果背负上如此名声,他的前程就完了。
“母亲究竟有多恨儿子,就因为赵素素,你要毁了儿子吗?”
他厉声质问。
他不甘!
白静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
“那么,你为了赵素素,究竟要逼迫阖府上下到何种地步?许氏不给你钥匙拿百年老参,是因为规矩如此。你明知道原因,却还对她喊打喊杀。你分明就是借题挥,为赵素素出气。
你现在质问老身是不是毁了你,老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如果一日拎不清,那老身对你就不会有好脸色。”
“你们……”
顾长治咬牙切齿。
“你们都是一群鱼目珠子,势利眼,见不得一点美好阳光。就知道守着一亩三分地,整日里谋划那点蝇头小利。”
顾长治竟然开始人格上的侮辱。
白静呵呵冷笑,“侯爷果然是读书人,足够清高,高风亮节。你要是看不上侯府这点蝇头小利,那你拿什么百年老参?你买什么珠宝饰给赵素素?那可都是侯府的蝇头小利。
你总不能一边享受着侯府的供奉,一边又骂侯府不是个东西。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顾长治,你读那么多年的书,就学会如何做个虚伪小人吗?”
“儿子就算是做小人,也是真小人。”
顾长志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自己是个小人。
他很愤怒。
老太太当着所有人的面,半点面子不给他留,将他的面子里子全都撕了下来,还丢弃在地上狠狠踩上两脚。
他也是要脸的。
侯府没有秘密。
不用等争吵结束,这里的事情,他们的对话,就会被传遍全府。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真小人。
他在孩子们面前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他却不想想,早在他当着孩子们的面打杀许氏那会,他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在孩子们心目中,只剩下一张丑恶嘴脸。
“你承认自己是小人那就好。许氏,吩咐账房,赵素素一应开销另外记账,全都记在侯爷的头上,就从侯爷的俸禄里面扣。俸禄不够,就从他的私房钱里面扣。侯爷既然嫌弃侯府,嫌弃蝇头小利,那就别用公中的钱养女人。有本事,你自己挣钱养女人。”
顾长治气得都快要癫狂了,一张脸变得狰狞可怖。
“母亲非得逼迫儿子至此吗?”
白静叹了一声,“老身不想逼你,可你却步步紧逼。侯爷,你告诉老身,老身该怎么做?”
“为什么就不能支持儿子,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素素。母亲为什么一再替许氏出头。她身为正妻,不能取悦儿子,难道不是错。”
白静嗤笑一声,轻声说道:“谁告诉你,正妻一定要取悦夫君。这里是侯府,不是你看的话本小说里面的小门小户,一群穷酸秀才想象中的娇娘。侯府夫人的责任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持家理财,兴家旺业。而不是像小妾一样,整日里怎么想着取悦一个男人。”
她掷地有声。
这番话是在敲打顾长治,更是在敲打许夫人以及孙夫人这对妯娌。整日里和小妾争风吃醋,将精力都花在了内耗上面,成何体统。
子女教育放任不管,府中的经营也不过问。
就惦记着后院那几房女人,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