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饶是林问清也终于有点如坐针毡。
他把杯子放了回去,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周遭打量一圈,低声询问常明,“你客栈里的伙计们,似乎……不怎么待见我,是我有何处做得不妥吗?”
常明将才喝的茶咽下,习以为常地摆摆手,“林师兄你多虑了,他们并非针对你,是一视同仁不待见任何年轻男子,换谁都一样的。”
客栈中的店倌其实大多是从前常家家养的仆从,后来遭逢变故,不少人跟着她到此地谋生活。
从前面的跑堂到后面的杂役,青年人居多,也大不了常明几岁,好些人拿她当妹妹,可以说是瞧着她长大的。
而随着年龄渐长,众位叔伯哥哥们不知为何开始展现出了一些攻击性,尤其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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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饭罚饿翻开又合拢,惆怅地问,“所以我昨晚说的那些话,你不相信吗?”
常明支着腮,侧脸迎着微光,将眼风转向他,“不是不信——林师兄,想想看,一个人毫无征兆地寻上门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师兄,任谁都会感到很突然啊。何况我幼年时的记忆全失……”
说着她星眸里透出一丝娇俏的狡黠,“有一些警惕和戒备,不奇怪吧?”
他若有所思地听完反而正色起来,“这倒是,是我太着急了。你的顾虑不无道理,谨慎些更好。”
随即又愁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不过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知怎样才能让你恢复记忆……”
见他提起这个,常明的思绪却轻轻活泛了一下,她两手交叠拖着下巴,提议道,“你不如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兴许我能想起点什么来呢。”
林问清:“小时候的事?”
“嗯。”她眼中满是好奇,“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机灵吗?”
常明不禁凑上前去,“手脚麻不麻利呀?”
暗示得过于明显,林问清还能猜不出她是怎么想的?一时为难地苦笑:“你这叫我怎么说好。”
他嘴上没明说,意思却再清楚不过,林公子实在不会委婉地阐述旁人的缺点。
常老板当即对自己感到吃惊,“难道我从小就这么笨拙吗?还一直以为是当年病后的遗症。”
原来她天生就是个……十指沾不了阳春水的金贵人!
“那可不吗?”
林问清替她满上香茶,抱怨似的朝常明一瞥眼,“刚入门的时候瞧着小小个儿的,乖巧又嘴甜,听话得要命,谁知竟是个不能自理的小糊涂蛋。光是我房中的茶杯、筒、镇纸就不知被你打碎了多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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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饭罚饿很像那么回事。
从前也声势浩大的搞过几场祭祀。
大奕百姓家喻户晓。
司天监啊……
她轻声呢喃,“原来是这样。”
林问清的视线不自觉低了下去,“或许正因如此,观中之人大多为孤儿弃童,师父与诸位师叔伯们每隔一阵便会下山物色人选。”
他嗓音略沉,“我也是这样入门的。”
此话一出,常明便顿然会意。
司天一职上通星辰下达地理,自古就不是个纯粹的地方,为朝廷多方势力所把持,这般敏感的职务,当然是背景越简单的人越容易控制了。
三千大道未必殊途同归,但红尘龃龉却从不缺席。
她飞快一眨眼,立刻调高兴致换了个话题,“那我昔年才来观中时,是什么样子呀?是不是蓬头垢面的,像个倒霉孩子?”
林问清迎着她的笑脸牵起唇角,眉眼恢复温和,“你跟我们不一样,应该是家里送你上山学本事的,身后甚至有仆从拎着行囊。
“当时啊……大约就这么高。”
他抬掌往自己腰际比了比,“生得粉雕玉琢,伶俐得不行。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在猜你会是哪家的金枝玉叶。
“那会儿虽初来乍到,你竟一点不怯生,又懂事,又聪明,不过半日就吸引得一帮师兄师姐们围着你转。”
常明原是若有所思,只见他说话时那些不外露的情绪全都跳在星眸里,一双眼睛仿佛有光。
他似乎,真的很怀念。
“谁承想之后才现你言行举止倒是端庄有礼,可做事一概毛手毛脚,连给自己斟茶也要洒得到处皆是,好端端在路上走都能带翻一旁的花……
“谁承想之后才现你言行举止倒是端庄有礼,可做事一概毛手毛脚,连给自己斟茶也要洒得到处皆是,好端端在路上走都能带翻一旁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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