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方独舟选择私下培养暗桩,而老皇帝则扶持起了古楼这个一流势力。
换而言之,几十年前古楼不过是江湖之中的二流势力,在南方一带小有薄名,算不上特别值得称道的江湖宗派。可后来它成为了如大空寺那般,向大离朝廷俯称臣的走狗,这才换来几十年的富贵。
柴济这个人虽然底线比较灵活,而且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武夫傲骨,但在面对古楼的时候,仍然打从心眼里瞧不上。
最主要的是,韦妙璇可不是真正的古楼楼主。
她那死去多年的夫君,才是真正创立古楼的人。
这女人只不过是将亡夫的遗产卖给朝堂而已。
柴济与韦妙璇的交情,大半都是来自于她那短命的夫君,好友留下来的遗产却被他的遗孀卖给了朝堂,就算柴济知道这件事背后也有诸多无奈,但他还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此刻自然更不可能给韦妙旋什么好脸色。
于是乎见韦妙璇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柴济当即说道:“老夫先表明态度,不管你要对付武盟还是要对付监察司,老夫绝不可能奉陪。”
说到这儿,他起身作势欲要离席。
结果就见潘玉书突然起身拦住了他,语气近乎哀求道:“柴老,等妙璇说完吧。”
“妙璇,妙璇!这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滚开!”
柴济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怒声说罢,便挥手将潘玉书震退。
潘玉书硬生生承受了这气机震荡,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但因为心中有愧,不敢作,只得别过脸看向廉世昌:“廉兄,快帮我劝劝柴老!”
看到这两人顶起了梁子,再不相劝,只怕要大打出手,廉世昌也不好继续静观其变,只得起身拦了一把:“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何必要动肝火。”
“潘兄向柴老低个头认个错,柴老,您是大辈,也别与我们这些小的一般见识。”
他这话虽有和稀泥的意思。
但终究还是有这个实力。
其实这会儿在场几人都算是认清了各自用处。
怀星渊虽然不敢言声,但他好歹是狂剑派这一代在外行走的传人,多多少少能代表狂剑的态度。
身为东道主在此镇场,再好不过。
而潘玉书欠了韦妙璇的人情,就必须要站在韦妙璇那边说话。
至于廉世昌,表面看起来虽是两边都不占,但他身为武评榜上的在榜宗师,既然能被韦妙璇请到此地,其实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柴济左右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原来在这儿等着老夫呢,合着你们这帮人早就勾结到一起去了,只等着老夫上套是吧。”
他眼神一冷,“几年不在江湖上走动,真以为老夫没了脾气?”
潘玉书默不作声。
韦妙璇仍是一脸微笑,淡淡地看了怀星渊一眼。
怀星渊自然也没办法继续坐在那不吭声了,只好说道:“柴老前辈,晚辈此番前来与会,得到家师的肯,古楼所要做的事,狂剑派一定会支持到底。”
这句话一出,就代表一名四品神通境界的武夫彻底做出了选择。
柴济闻言呼吸都为之一滞,只觉得有张看不见的大网,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团团围住,心底直呼上当。
可就算这样,他嘴上还是不服气:“所以几位这是要逼老夫束手就擒了?”
“柴老不要误会,古楼从来都没有逼迫任何一个人,一切都是全凭自愿。”
韦妙璇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倒了碗酒,推向柴济。
微笑道:“监察司在南方起势已不可阻挡,更不要说夜主手握兵权,还是三品武夫。除非我已经老糊涂了,不然怎么会跟他们作对?”
“那你到底是要干什么?摆这个阵仗吓唬谁呢?”
柴济虽然梗着脖子,一脸不肯服软的模样,但心之形势比人强,便也默默坐了下去,手掌扶住酒碗的边缘,没好气道:“不对付监察司,那就是想要对付武盟?”
古楼就是大离朝廷安插在南方江湖的走狗,其性质与监察司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根本上来说,仍然是江湖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