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满怀豪气道:“事情紧急,既然不知去路,不如搏上一搏!”
慕容平目射异采道:“看不出你还会如此?”
杨飞哈哈笑道:“命由天定,是生是死,就看咱们的运道了,小弟最近的运气可是一直不错。”
慕容平苦笑道:“希望为兄也能沾些你的运道。”
不过杨飞的好运似已到头,密道尽头是条死路,顶上还渗出一颗颗水珠,不时落下,如此经年累月,将下方石壁滴出一个深坑。
杨飞仍不死心,放下慕容平,手持夜明珠,沿着石壁四处检视,看看可有什么暗门机关。
结果当然一无所获,他不禁破口大骂慕容廷,死到临头还不干好事,要拉人陪葬,骂完慕容廷仍不解气,狂操慕容廷的十八代祖宗,当真声情并茂,让一旁的慕容平长了不少见识。
慕容平见杨飞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激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最后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咳了两声,毕竟慕容廷是他堂叔,骂慕容廷十八代祖宗还不是在骂他?
杨飞这才想起慕容廷是他亲戚,两人同祖同宗,指着人家鼻子骂人家祖宗,也难得慕容平如此好的脾气,老老实实听了半天。
“姐夫,小弟再回去看看可有出路。”杨飞尴尬一笑,红着老脸,急急奔去。
慕容平勉强笑了几声,强撑残躯,盘膝坐好,运功驱毒。
杨飞回转之时,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天无绝人之路,不要灰心。”慕容平缓缓睁开双目,连喷几口淤血,苍白的俊脸透出些许红晕。
杨飞定了定神,关切的问:“姐夫,你的伤势如何了?”
慕容平摇头道:“我受伤本重,加上毒,恐怕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杨飞惊道:“如此严重?”
慕容平苦笑不答,反问道:“可曾找到出路?”
杨飞面色阴沉道:“这下咱们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以前誓,总是喜欢说如何如何,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想不到现在真应了誓言。
“为兄命不久矣,死不足惜,可你尚有娇妻爱子,岂可就这么死了。”
“小燕子!”杨飞颓然倒地,挨着慕容平坐下,此时此刻,他想到不光是南宫燕和他那刚出生的儿子,还有梅云清,苏花语,甚至李梦柔。
慕容平忽道:“我或许有出去的法子。”
杨飞精神大振,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慕容平指了指头顶道:“你可知咱们上面是何处?”
“上面?”杨飞望着坑内的积水,脑中灵光一闪,道:“太湖。”
慕容平点头道:“正是太湖,你看前方滴水之处,定是太湖之水渗下,落于此间,咱们只需打通一个缺口,湖水涌入,便可脱身。”
杨飞闻言,反而愁眉苦脸道:“可小弟功夫全失,要想打通缺口,而又不弄塌此间,实非易事。”
“你把蝉翼剑给我。”
杨飞犹豫一下,将剑呈上,奇道:“姐夫,你怎知此乃蝉翼剑?”
慕容平微笑道:“是霜儿告诉我的。”
杨飞惊道:“那你为何……”后面据为己有显得太过唐突,便未道出。
“我只想振兴世家,要此剑何用,陡遭杀身之祸?”
杨飞还是次得见对蝉翼剑不感兴趣之人,对慕容平也愈佩服。
慕容平旋动剑柄,抽出蝉翼剑,借着微弱的珠光,细看剑身,叹道:“果然是巧夺天工,难怪江湖人趋之若鹜。”
深深吸了口气,扶着石壁站起道:“飞扬,你扶我到前面滴水之处。”
“姐夫,难道你想运功,不可,万万不可,如此你更加活不成了。”慕容平身中剧毒,全靠内力压制,一旦运功,恐怕立刻毒身亡。
慕容平深深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临死之前,也该为你做些什么。”见杨飞仍在犹豫,又道:“我也是学你搏上一搏,若是成功,你便能脱险,若是失败,你便得陪我一起葬身此间了。”
杨飞再三犹豫,终于点头道:“姐夫,你量力而为,不可勉强。”
慕容平面露笑容道:“飞扬,你且宽心,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冰冷的湖水滴在脸上,慕容平轻轻舔了舔,默默运功,那柄轻若无物的蝉翼剑华光大放,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灿烂。
杨飞远避十丈,大声道:“姐夫,小弟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慕容平忽然低声道:“飞扬,你若是脱困的话,一定要代我好好照顾霜儿和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杨飞呆了一呆,正欲询问,慕容平蓦地大喝,蝉翼剑化作一道厉芒,没入头顶,内劲透出,出一阵沉闷的隆响。
污浊的湖水顺着剑身流下,慕容平不顾眼中模糊,毒气攻心,再度运功。
“不好!”杨飞心中闪过此念,飞身扑前,取下蝉翼剑,抱起晕厥过去的慕容平向回疾奔。
慕容平所料不差,这里果是太湖湖底,而且正在一处裂痕之中,他那一剑也刺穿湖底。
湖水顺着缺口狂灌而入,头顶大片大片的石壁不断脱落,随即开始坍塌,幸好杨飞见机得快,慕容平方才未被活埋。
他带着慕容平逃出老远,闻后方再无动静,持着夜明珠回探去,顿生绝望之感。
原来片刻之间,那缺口已被塌陷的石块封上,慕容平冒死相拼的唯一成果是地上积了数寸深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