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寄抬起头,看向她,目光平静如水,“后天家里安排了相亲。”
“……你要去吗?”
“嗯。”
叶青棠心脏一紧,“……为什么?”
“我想安定下来。”
“……你在吗。”叶青棠第一反应是笑出来。
但应如寄没有笑,神情反倒更肃然两分,“以我现在的年纪,想安定下来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可是……”叶青棠语塞,“那为什么要相亲?我不可以吗?”
“你可以吗?”应如寄径直看向她的眼睛,“一年结婚,两年生小孩,你可以吗?”
“……”叶青棠有种被捉弄了的恼怒,“这根本不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怎么可能会过这种凡夫俗子的生活。”
应如寄似乎是笑了一声,“为什么我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了解我吗?知道我想过怎样的生活?”
叶青棠咬了一下唇,一时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方说道:“你既然要对我说这些,又为什么要来找我,要带我去看灯光秀。你是在可怜我吗?”
“青棠,你这么好的女孩,谁敢可怜你。”应如寄的目光有种深海一样的静邃,“……我是在成全自己。”
“……我听不懂。”叶青棠揉了一下额角,“我搞不懂你了。”
应如寄静静注视她片刻,才又开口,“你没好奇过吗?那时候我订了餐厅,约你周六吃晚饭,我会对你说什么。”
叶青棠一怔。
而应如寄直截了当地点出了她心中一闪而过,又被自己急急否定的猜想:“我预备跟你告白。”
他看着她,声音不疾不徐,“我预备告诉你,我并不喜欢当前的关系,我想更深地参与你的生活,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好像被丢上了烧热的铁板,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想到那晚应如寄夺门而出时显得那么冷静。
许久,她憋出一句,“……可以啊。”
“可以吗?”他的目光里多出一些情绪,像是包容,又像是淡漠的伤感,“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没有怎么犹豫。
“多喜欢?能持续过三个月吗?”
“……”叶青棠想开口,却只能焦虑地咬住了嘴唇。
应如寄仿佛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甚至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谈过那么多不到三个月的恋爱,但只有一个人,是你这套游戏规则之外的例外,是不是?”
她不想说“是”,又不想说谎,尤其当下的情况,应如寄正与她坦诚相对。
她只能沉默。
而她的沉默,恐怕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生气,没有露出那时刚得知真相时的冰冷神色,他只是依然温和而带一点微漠悲哀地看着她,“接下来是我真正想说的话。青棠,我曾经说过,我厌恶一切的混乱和无意义,因为我的父母,就是一片混乱地开始,又一地鸡毛地结束,所有被他们牵涉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成了他们任性之下的牺牲品。不巧,我是牵涉最深的那一个。所以我对恋爱和婚姻都很谨慎。在你之前,我只谈过一任女友,大二到研二。研究生时期已经因为异国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毕业之后依然没法解决,所以我们和平分手。之后我忙于实习,忙于在国外的建筑事务所积累经验,回国之后,又忙于筹备自己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