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魏明朗都觉得,故事到了一个适当的地方,就该当断就断。
这样的结尾,叫恰到好处,否则的话,就成了狗尾续貂。
他的故事,如果要断,就应该断在高一学期开学,他和程雪初见那会儿。
他从小就没女人缘,姑娘们不知怎么的,都特别不待见他。
自肺腑地说,他长得还算可以,而且都是真心地喜爱她们。
幼儿园的时候,他喜欢坐在右手边的一个羊角辫女孩儿,因为太喜欢了,午睡时也想和她说话。
结果,羊角辫女孩儿幼儿园三年,没得过一次小红花,毕业的时候呜呜哭着说:“我讨厌魏明朗。”
魏明朗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午休的时候,不是和他玩得很愉快的吗?
到了小学,他喜欢上了女班长。
女班长小小一只,最喜欢讲“安静”两个字,还带着可爱的乡下口音,生气的时候,脸上会喷上两朵红云,特好玩儿。
魏明朗就故意惹她生气,在她细声细气吼“安静”时,就偏不安静,上蹿下跳,女班长气得鼓着脸颊,像只河豚。
魏明朗也爱极了她的乡下口音,特意拿修正带在她的桌子上写“乡巴佬”。女班长吃完饭回来,看见桌上的字,气得两肩颤抖,眼里憋着泪,大声问:“谁写的?”
魏明朗就赶紧站起来,说:“我呀我呀我呀。”
女班长瞪着一双泪眼,控诉:“魏明朗,你真讨厌!”
魏明朗搞不清楚为什么,怎么就讨厌了?乡巴佬是多么可爱的一个称呼啊?
上了初中,魏明朗收敛了很多,整个人沉默下去,也开始有小女生手挽着手来班上看他,还会有情书塞到抽屉里。
但他没有兴,他更爱打球和游泳。
直到初二时,他再次喜欢上了前桌的转学生。
转学生有着一头齐耳短,皮肤白若细瓷,颈子上两根儿细带子,绕到颈后,打个蝴蝶结。
魏明朗总喜欢去解开那个蝴蝶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大概就是手欠。
但他很爱看解开后,转学生的反应。
她羊脂玉一般的耳垂,会在一瞬间红透,像一颗鲜嫩欲滴的树莓。
真好看呀,魏明朗觉得自己爱上她了。
可是下一秒,一个巴掌清脆地扇到了他的脸上。
“流氓!”
转学生哭着跑了。
魏明朗搞不清楚为什么,他只是解开一个蝴蝶结,怎么就成了流氓。
他冤枉。
在遇见程雪之前,他的女人缘大抵如此。
遇见程雪的那一天,是高一生开学,他去得早,教室里就他一人,靠在桌上补觉。
程雪进来的时候,小声“啊”了一下,把他惊醒了。